“还没缴?”朱拱樽有些难以置信。
“那乌家兄弟,没有向县里缴过秋粮?”
“并未......不如说......每年秋夏缴粮之时,乌家兄弟都没有缴过粮税......”乔县令直挺挺的跪着,语气不像个债主,倒像个不好意思的小媳妇。
“小王爷有所不知......”见朱拱樽一脸疑惑,乔县令不敢欺瞒,主动解释起来。
“我大明朝律令,读书人或是皇亲勋贵,是可以免征劳役的。”
“不过后来不知怎的,不止劳役,免征赋税,也成了我大明朝一项不成文的规定。”乔树年的脸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但朝廷的鱼鳞册上,一地要征的粮税总额却还是不变的,因此......”
“因此,那些大户们拒绝上缴的赋税,就摊派到了其他百姓的头上?”朱拱樽简直不敢相信。
“......是。我上高县百姓往年虽也艰难,但......还算能勉强支撑。”
“但今年匪患颇多,实在是......”
“小王爷,还请您怜惜上高百姓,就缴这一季,就这一季......”
“小人冒犯王爷,实在是万死!但若不是走投无路,也绝不会厚颜来求小王爷您......”
乔县令战战兢兢,一身肥肉都害怕的颤抖。
他知道,自己是个庸官。为官一任,本该造福一方,自己却满脑子只想着安稳度日。为上高县令已有多年,自己只知萧规曹随,从未出过任何一项惠民之策。
此番若不是知道小王爷得了玻璃这座金山,自己是绝对不敢冒然进府,在王府口中夺食的!
但......来都来了,想起那些百姓的哭求与谩骂,乔县令还是决定冒一冒险......
这位小王爷嘴硬心软,了不起就是挨顿打骂,自己一身肥肉挨的起......
总不能杀了自己吧?
乔县令谄笑着抬起头......看到的却是朱拱樽一张万分狰狞的黑脸......
“小......小王爷?”
乔县令差点没给原地吓尿了出来......那张脸......莫非......小王爷他非常生气?
要死了要死了......我这次真要死了!
“老乔。”朱拱樽缓缓开口,语调毫无起伏,仿佛来自炼狱。
“小,小人在!”乔县令狂冒冷汗。
“你是说,我郡王府往年的赋税,乌家兄弟从来没上缴过。全都摊派给百姓们了?”
“......是......”
“你他娘!”朱拱樽大怒,直接一脚重重的将乔树年踹倒。“你这个县令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不交,你不会逼他交吗!你一个朝廷命官,怕那几个庄头?”
“唔!小王爷!小人不敢啊!”乔树年哐当一下被踹倒在地上,他也不敢挣扎,一骨碌又五体投地的跪下。
“那乌家兄弟......背后有宁王府撑腰......小人不过是个小官,哪里敢惹宁王府......”
“我艹!你不敢惹宁王府,就跑来找我这个上高郡王要债来了?”朱拱樽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才缴的赃款!你乔县令打的好算盘!”
“不敢,小人不敢啊!”乔县令吓得痛哭出声。“小人不敢......小人这就......这就下去想办法,这就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还不是摊派给百姓!”朱拱樽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坐回了太师椅上。没想到啊。竟然还有这烂摊子在等着本王。
“......小王爷。”一旁被吓得恨不得化身为透明人的徐昆斟酌着开口:“小王爷莫要生气。您千金之躯,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
“要不......我让我们徐家渡的百姓们想法子凑凑?小王爷您攒些银子不容易......”
“......凑什么凑!徐家渡刚遭的匪患,还要凑钱缴税?”朱拱樽劈头盖脸骂道。徐昆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两人看着生气的朱拱樽,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朱拱樽简直气的胸口疼。先前和乌进财那厮了解情况时,自己还以为达官贵人本就是不交税的,压根就不知道这些税最后会摊派在百姓头上。
那时乌进财说时常有乡民愿为王府佃户,携田投献。自己以为是朝廷的税赋劳役高的逼死人,百姓们这才宁愿成为佃户来免除税役。
没想到啊。这群家伙朝廷给免了劳役就罢了,粮税田赋居然
第40章 不成文的规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