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去捡,韦凌突然伸手拦住我,“我来吧”,他捡起化验单,瞟到上边的字,念了出来,“早孕化验单。”
在医生面前没必要有什么避讳,尽管是这种比较隐私的东西,我也可以像韦凌敞开,所以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他明显吓了一跳,直到看到下边的结果后表情才稍稍平和了一些。
可是把单子还给我之后,韦凌变的无比严肃,看着我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宁西,我必须提醒你,现在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要孩子。”
“什么?”我疑惑,也惊讶。
韦凌叹了口气,“我怀疑……你有遗传性的精神病史,只是我不太确定这种病究竟来自于精神方面,还是大脑器官的病变,还得靠发病期的观察才能有论断。”
我的心好像突然停跳了两拍,这些专业的名次听起来那么陌生,我也从来没想过会和它们有什么联系。
“什么意思……是绝症吗?”我声音颤抖着,有些不敢面对这样的事实。
“不是不是,你不要多想,我也只是猜测,就算真的病了,你要相信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一定能够控制,甚至是治愈的。”韦凌轻声细语的安慰我,他的声音很好听,也的确有稳定人心的作用。
我稍稍冷静了些,尽管害怕,却也努力让自己坚强的面对。
“韦医生,你详细告诉我吧,我能扛得住。”
韦凌很勉强的对我笑了一下,终于开始把整个故事说给我听,“上一次听你的描述我就怀疑你可能患病,只是不确定所以不敢妄下定论,才让你去做那些检查,检查的结果还算好,可是你今天说了你的症状,又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可能的确有这方面的问题,之前所谓的夜盲症,或许也是因为生病产生的并发症,其实并不是夜盲症,只是单纯的病发时候的幻视幻听……至于你说的眩晕恶心,可能是受病症的影响,也可能是别的一些原因,这个还有待查证。”
听他说了那么多,我渐渐觉得有些恍惚,这些词句那么陌生,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更不可能把它们和自己联系在一起,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孱弱到几乎不可闻,“可是韦医生,你为什么会想到我有精神疾病?”
接下来韦凌的一番话险些把我彻底打垮,再也支撑不住。
“因为你的母亲也有精神疾病,我怀疑这是遗传。”韦凌说的非常严肃,并不是开玩笑或者无端的猜测。
“你认识我母亲?”我惊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是,你母亲曾经是我师父手里的病人,因为她本身也是个医生,为了避免无端的口舌谈论,就选择到我们医院来就诊,当时我只是个小小的实习医生,跟在师父身后整理病例,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对你母亲的病情非常了解,她就是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其中狂躁症和焦虑症最为明显,当时我师父也怀疑过是不是存在大脑器官病变的可能,但是……没等师父确诊,你母亲就意外去世了,甚至连尸骨都没有留下,这个猜测也无从证实……”
说到这里,韦凌的手朝我伸过来,覆着我的手背,“关于你母亲的事情,我只能劝一句节哀,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确诊你的病,因为这种精神疾病遗传占了很大一部分,所以我不支持你现在要孩子。”
他太坦诚了,把一个医生的职责展现的淋漓尽致,所有话都说给我听,这是好事,但也让我又些难以承受。
我竟然从来不知道我妈妈患病了,而且是那么严重的精神疾病,恐怕宁四海也从来没有察觉到吧。
一个人受病痛的折磨,没人可以诉说,也得不到任何的安慰,这种痛苦简直是蚀心的,我不敢去想当年妈妈经历过什么,原来她那么反常的生活习惯,时而软弱到不敢和任何人争抢,时而又强硬的有一种殊死搏斗的壮烈感,这些都是因为生病。
那么关于那场手术中出现的意外,恐怕不仅仅是因为着急去过我的生日,恐怕也有发病的原因吧。
我作为她唯一的女儿,实在活的太失败了。
没有眼泪,我甚至一点也不想哭,只是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在拼命拉着我下坠,我想到了死。
“那么……如果我真的有精神疾病,是不是会对身边人造成伤害?”
“一般的精神疾病都是折磨自己,但是狂躁症是会伤害身边人,宁西你别担心,我再给你做一些详细的检查,再给你开点药,这些病都是能控制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为什么以前你没和我说过这些呢?”
我带着逼问的语气,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就表示着我对韦凌的信任渐渐消失了。
他什么都清楚,甚至认识我的母亲,可是从和我相识的第一天起,这种牵连的关系他就从来没提起过,这样刻意隐瞒过去的人,真的值得信任吗?
第209章 病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