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装成情侣在餐厅里吃海鲜大盘。雪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从餐厅看出去，窗外面的世界被隔绝成一幅画中的景象。赵严看着享受食物的王雪儿，渐渐清醒，终于忍不住说：“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不再奉陪。”\n 王雪儿放下刀叉看了看赵严，然后笑道：“你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啊！”\n 不存在？可能吗？赵严不再说话，结账离开，王雪儿在身后“喂喂”叫他，他没有回头。\n 赵严回酒店房间整理行李，王雪儿阴魂不散地跟过来。\n “你还要做什么？”他没好气地问她，准备把门关上。\n “哎，我的行李没有拿。”她把整个头都伸进来，卡在门缝里。赵严终于注意到房间一角的行李箱，只能把她放进来。\n 放她进来，赵严就后悔了。她把电视打开，一个频道换到另一个频道，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地看电视。赵严站在那里看她，最后，她讪讪地抬起头，终于拖着行李箱离开，离开之前咕哝几句：“大家都是中国人，你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啊？”\n 赵严被她弄得无奈，若他没同情心，昨晚才不会与她共处一室。这一天过得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天已经黑了，雪也停了。\n 赵严走出酒店去对面的航站楼准备办理登机，看到前面不远的马路上有人发生争执，他本想置身事外，但他又看到那顶熟悉的彩色绒线帽。\n 王雪儿也看到了江严，她向赵严呼救。\n 王雪儿正准备去酒店对面的机场，却被一个黑人缠上了。两个人站在马路中间拉拉扯扯，黑人一口咬定是王雪儿偷了他的钱包，还想揍人。王雪儿把行李箱打开，把所有东西都倒在积雪的马路上，还有随身的包包一并打开让黑人检查。\n 她的行李箱那么大，里面却只有寥寥几件衣物，一眼就能扫清。\n 黑人一无所获，只得用不知哪国的语言骂骂咧咧地离开。\n 王雪儿一脸得意地笑着，蹲下来重新收拾自己的行李，街上来往的人群都停下来看着她。然后在赵严经过时，她猛地抓住他，说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办，拜托他照看行李。\n 赵严看到她跑到不远处的那个盲人演唱者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钱包，把里面的钱都掏出来塞在盲人演唱者的手里。在盲人演唱者忙不迭的道谢声中，她把空空的钱包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拍拍手，跑回赵严身边。\n “你真的是……”赵严目瞪口呆。\n “无耻？无赖？你想说的是这些吧？”王雪儿接过赵严的话，还是一脸笑意。\n 赵严心里被人捅了一下似的，没有再说话。\n “那个黑人偷了盲人的钱，我只是替天行道。”王雪儿拖过自己的行李箱，充满气势地走在前头，仿佛那是理所当然的事。\n 赵严跟在王雪儿身后，不由无奈地笑了，这姑娘总是给他各种意想不到。待王雪儿回过头发现他在笑，也笑起来。他好像被逮住一样心虚，竟觉得她的笑颜如此美好，像寒冬里一抹暖阳，一笑可使人的惆怅都散去。\n 飞机终于可以重新起飞，赵严在飞机上又见到了王雪儿，且无法无视她。她隔着三四排座位努力向赵严招手：“嘿，同胞。”她笑嘻嘻叫着，引来周围人群的目光。\n 不仅如此，她还和赵严的邻座说她是赵严的女朋友，希望能跟换下位子。邻座的台湾大哥很爽快地把位子换给了她。\n “唉，最近那么多飞机失事，坐飞机心惊胆战的。哎，如果飞机失事了，你最先会想到的是谁？”飞机起飞后王雪儿问，她的话真多。\n “家人。”赵严闭上眼睛。\n “我会想到你，因为你是最后一个和我说话的人。”\n 赵严没有睁开眼，但感觉王雪儿在注视着他的侧脸，他假装睡着。\n “嘿，快看，那朵云好像你。”王雪儿用力摇着赵严的手臂。\n “你可不可以不要烦我？”赵严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机舱窗口望出去。\n 雪后晴空，浮云朵朵，太阳升起的方向，有一朵云像个愁眉不展的人。他顿时觉得好笑又好气，那朵云那么丑，怎么可能像他。\n 不想再与王雪儿有交集的赵严，在漫长的飞行旅程中，被迫听王雪儿说她故事。听她说去墨尔本见男朋友，给他带了满满一行李箱的特产还有十几瓶老干妈，赵严几乎要笑出声。\n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难熬，赵严却在王雪儿的唠叨中觉得没有那么无趣。
第98章 共处一室的陌生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