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倾斜，尘封五年的桃花酿就这样倒满了两杯。
堂夏礼貌性的先把酒碗给了程也，然后自己拿起了另一碗，一饮而尽。
“好喝！”
堂夏长叹了一声，语气里是满满的满足。
桃花酿入口的第一感觉是酸涩，因为用的是还没有成熟的桃子酿的，所以酸涩之味一直没有消除。
第二感觉是辣，五年的陈酿，酒劲很足，像堂夏这样一喝一大口简直爽快的不行。
只不过显然堂夏已经许久没有喝到过这样辣的酒了，喝上这么一口之后，她的眼泪也被这股子辣劲逼的险险出了眼眶。
第三感觉是甜，是就入了喉咙之后，嘴里还能感受到桃花酿香甜的余味。
后味无穷，不愧是明善学院特有的桃花酿。
“这酒要慢些喝，后劲很大的！”
程也显然是个喝酒的老手，他没有像堂夏那样闻到酒香气就一喝一大口，反而是端起酒碗，小口小口的慢慢品。
“无妨，我也就能喝三碗！多了的话我这骨头缝都会疼的，我心里有数！”
堂夏混不在意的说道，然后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伤的这样重吗？”
程也的眼神不经意瞟了一眼堂夏的肩膀，显然是看出来她坐直了之后左右两个肩膀好像不是一边高。
“其实也还好，习惯了就好了。只不过以前我也是可以一挥袖子就用内力把灰尘全都扇跑的，但是现在只能动手慢慢擦干净而已。”
堂夏说话之间又把一碗酒一饮而尽。
酒水有一些顺着她的唇角撒出来，但是却并不显得她狼狈，反而有股子潇洒劲，让人看着就觉得很舒服。
程也看堂夏连喝了两碗，剑眉轻挑，也学着她的样子大口喝了一碗。
“我觉得你跟小鱼儿很像，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从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说不上来是怎么感觉的，但是你就权当一个孤寡老人喜欢跟你墨迹一些往事吧！”
两杯酒下肚，程也的眼睛里多了一些落寞，一些平时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出来的落寞。
“程老爷子，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了。刚才咱们吃饭之前，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小枫枫，他也问我是不是程虞！你可是从小把程虞养大的啊，你说我像她吗？”
堂夏话说的像是撒娇一样，带着股子无奈劲。
程也还真的借着堂夏的这句话好好的看着她打量了一番呢。
“不像，你们完全就是两个人。虽然小鱼儿也喜欢笑，她笑起来的时候不会有两个酒窝。”
程也摇了摇头。
堂夏笑了笑，又喝了一碗酒。
“找我前来，除了觉得我身上有程虞的影子，还因为您想知道一些什么事情吧！有话您问，就凭这三碗酒我也尽可能得回答你！”
堂夏眯着眼睛一脸狐狸相的对着程也说道。
“我本不想掺和江湖事，但是我昨天夜观天象，发现西南方有煞云。小童每天给我送吃的，他跟我说明善学院来了客人，还是凌雾山庄的人，我就想邀堂姑娘来桃花林小坐。”
程也这个老江湖，说话习惯性的只说一半意思，既不点明，又把事情的脉络说的很清晰。
堂夏长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出。
“江湖有变，有人借着程虞的名头除了很多四大门派甚至是朝廷的人。凌雾山庄已经去查了，但是还没有什么头绪。”
堂夏又倒了一杯酒，这是她口中喝下去就会浑身不舒服的第四杯酒，所以她并没有喝下去，只把杯子放在手中转了几下然后就放回到了桌子上。
程也看了堂夏一眼，只一眼堂夏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江湖上的传闻多到离谱。
什么北拳派的掌门人这么多年不娶亲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
什么逍遥派的弟子跟一个有权势的官员子弟勾搭，还把自己的同门也落下了水。
可信的不可信的，什么样的传闻都有。
关于堂夏的传闻也有很多，而当时五年前，她身上最火的传闻就是：老天爷赐给了堂夏一个聪明的脑袋，但是却要回了她的健康还有运气。
堂夏走到哪几乎哪里就会有灾难，祸从天上来用在她身上就很适合。
像青城派那次，她破了红衣刺客的事情，江湖中的风评才略微转换了一下，但是程也这个“老古董”却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是从青城派来的，他们哪里的红衣刺客是我除的。所以来给程淼姑娘带个信，让她不必着急了。”
堂夏也避重就轻的说了自己的来意。
“大约明天吧，就会有人来接我回去！到时候我就不叨扰学院了！”
堂夏脸上仍旧是笑意满满，一点都不像被人赶走了一样。
“堂姑娘是个明白人，老头子我也就想安安静静的过完自己的这几年。明善学院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是真的…不想孤独终老…”
程也抬起手，堂夏把自己的酒碗端起来，两个人相视微微一笑，碰了一下杯子之后，各自一饮而尽。
“老爷子，你能长命百岁！堂夏我替程虞跟你说一句，你一定会好好的！”
堂夏起身对着程也微微抱拳，然后抖了抖身上的落叶，迈着不紧不慢的小步子离开了这里。
走到桃花林出口时，堂夏从离她最近的桃树上又摘下一颗青涩的果子，一口下去满满都是酸涩，但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嚼着桃子的动作一直没停。
风吹过桃花林，几片枯黄的叶子被吹的沙沙作响，还有几片承受不住重量，所以飘落于堂夏面前。
叶子掉落后，一滴泪水顺着堂夏无悲无喜的眼角紧随而落，直直的掉在了地上。
默然无声，泪过无痕。
堂夏嘴里吃着酸涩的桃子，脚步不停，出了桃花林。
后山的风光好，孙士银本来不乐意的心情后来也慢慢的好了。
南宫枫亭正走着，胸口突然一痛，他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停了一下。
“怎么了？枫亭？”
一直跟在南宫枫亭身边的程禾宁见南宫枫亭一脸不舒服的样子，赶忙开口问到。
第85章 桃花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