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声吆喝,一记拍响。隐藏在高楼大厦里的小茶楼,座无虚席。
说书人摇扇拍桌,絮絮叨来那千万年来盗墓世家的传说。
南为熊,北为虎。各盘一山,直到那姓张的出现。
赵、钱、孙、李、陈组成的花魄盘距南边,莫、宋、花、梁、岑组成的琉璃盘踞北边。十大家族曾包揽整个古玩市场和地底活动。
偏偏在二十世纪初,全国上下大力打击倒卖倒斗的严峻时候,花魄里的一名牵线人张阳明竟胆大妄为偷盗出李家从秦墓倒来的九头兵马俑,将其卖出国外,在国外一场拍卖会上又被中国商人买回。
上层听闻此事拍桌而起,倒卖行为极其恶劣,加上上层早就想将南北两派连根拔起了,便借此机会一锅端之。于是中央立即派下特遣员瓶爷去查,说到这瓶爷,说书人摇扇晃脑,小酌一口茶,才缓缓道来。
话说瓶爷,此人出生于文人世家,毕业于南京大学考古系,后出任文物局局长和南京市副局长,在业界内外都有极高的口碑。
瓶爷下到南派,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番,也不见任何蹊跷,就丧气回府了。
可巧不巧那瓶爷的车刚开过南派的地盘,就被一辆嚣张横过的车超过,差点摩擦了瓶爷的车身,又听旁人说起这李家家主平日在南边横行霸道,人人都畏惧他三分,瓶爷顿时就来气了,如此目中无人,毫无王法,实在可恶,于是乎下定决心要彻查十大家族。
事情来得快,花魄根本来不及反应,大头目基本被一网打尽,琉璃消息灵通,立即是上交所有古物,说是慢慢并入正统流派,此话暂且不说。
十大家族就此也是落寞了,赵钱孙李陈技艺流传,传世宝尽失,花魄的余孽为谋取生活,在京城古玩市场卖所未被上缴的古物,久而久之在京城成立了一个商会——金熹会。又听得张阳明曾卖的九头兵马俑上有个关于秦始皇墓的传说,那秦始皇墓里有得天下之术和长生不老之秘,但要打开秦墓需得一块名为琼璃的玉佩。
自此南北两派各怀鬼胎,皆认为琼璃玉佩是重建各家族的希望,余后几年花魄的余孽和游走于边界线的琉璃世世代代都在为琼璃苦苦奔波。
向来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十大家族慢慢被世人遗忘,掩埋在土中。
新世纪的曙光照向大地,莫家的后代莫语揣着一双世人所不能融的异瞳出世,她的出世又将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呢?
见那窗口飘过一抹清瘦的影子,说书人摸胡灿笑。
接下来就让大伙听听莫语的故事吧。
莫须多言语,方寸于心中。
她叫莫语,不是最娇艳的花朵,不是青泥中的白莲,既不出世也不入世,她就是她。
早晨细碎的阳光暖洋洋的打在莫语的脸上,一个侧翻把阳光抖落在肩,叮叮叮的闹钟声入耳,把沉睡在古老梦中的少女唤醒,她抬手拍下闹铃,睁开惺忪睡眼,窗外的花儿纷纷扬扬地飞落,无数的花美人缀成无数的昔日流年,揉进一季又一季的春。
莫语从床上坐了起来,习惯性地将头发往后抚,慢慢穿上一件纯白色的长袖,先把两个袖子展开,再套进头,穿衣习惯像极了一位寻常男子。之后又顺手在床头柜上摸下手机。
手机没有收到银行卡的转账信息,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手机壳上摩挲。
今天是那边给她打生活费的日子,可是他们却没有……
莫语用手捧起一泓水往脸上泼,过往的种种回忆涌上心头,如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她早就不想跟这个陌生的家族有任何关系了,可下个月的生活费和明年的学费该怎么办……
她把手撑在台上,镜子里倒映出一张棱角分明,白皙俊秀的脸,狭长有力的浓墨眼眸里藏着一泓深不可测的湖水,她静静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镜子里倒映出一只金色的异瞳,她快速整理了情绪,优柔寡断,磨磨唧唧,可不是她莫语。
莫语迅速背起双肩包,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土司,叼走其中的一片,临走前不忘拾起桌面的一副黑色大框眼镜,架在鼻子上。
所幸租的这套房与学校的距离并不远,莫语只要穿过一条道就能到学校了,进到了书亭一角,从这到教学楼比较近,一路上樱花纷飞,洋洋洒洒的落在她的头上、肩上,薄樱的花瓣浅浅的,就如莫语薄薄的红唇,她拾开落在唇上的樱瓣,透过樱瓣她看到了流转在岁月里的愁,嘴巴还在不停地咀嚼吐司,鼓鼓的,像一个小仓鼠。
莫语想起还有一张卡,卡里的余额很充足,但是她不想用那个人给她的卡,还是想想找点什么工去做吧。手指里夹着的樱瓣飞向了远处,她快步地走出了书亭,到肩的墨发随风飘动了起来,纤瘦高挑的背影消失在了书亭了,只留下一抹淡淡的余香。
穿过书亭去上课的一个男学生驻足不动,看着那抹白色跃动的倩影消失在樱林中,心不禁悸动了一下,那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他的鼻尖嗅到了一股幽香,眼神迷离,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位清冷决然的仙子下凡来到人间采樱,又仿佛看到画师在白纸上挥洒的浓墨一笔。
莫语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三分钟就上课了,掐点还掐得挺准,她勾了勾唇,把书包搁在一侧,突然一双粉嫩的小手搭在了她肩上。
抬眼一看,一张粉嫩娇俏的圆脸印在眼前,眼睛也圆圆的,眨巴眨巴的向莫语放电,笑容明媚阳光,整个人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像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女孩,没有任何忧愁和烦恼。
这便是心眼小小,人也小小的,许小小。
“莫语,你又掐点来上课啊。”寻声往左边看,腰以下全是腿的夏雨把书一搁坐了下来,单眼皮的细长眼睛上点缀着淡淡的亮片,配上浓烈的大红唇和挂耳挑染的雾蓝色头发,以及长到脚踝的米色风衣,显得格外的飒,她用手撑着下巴,轻佻一下眉毛,眉毛下的痣像水墨画里那远山处的一小点舞动的鸟。
莫语欢然一笑,眼底流露的却是不尽其然的疏离,让人难以接近,她望了一眼夏雨后捏着嗓子喊:“老宋!怎……”
“什么?老宋,不是吧……今天这节不是高数课吗?”许小小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连忙坐了下来,拿起莫语桌面上的书挡住自己圆乎乎的脸,并小声询问莫语,“走了吗?走了吗?”
夏雨发出了铃铛般的清脆笑声,许小小气鼓鼓的放下书,如小狗般的圆溜溜眸子怒瞪莫语,“莫语,你够了啊!可吓死我了……”
莫语把被许小小压在背后的双肩包抽出来放进抽屉里,“话说,老宋的大作业你可是一点没动……”
“那么变态的世界史,我可搞不出来……”许小小拿出镜子补了一下妆,哼唧了几声又说:“肯定是我爷爷,不然他怎么会从上个学期开始,一直抓着我不放。”
“行了,你知点好歹吧。”
夏雨话音未落,铃声就响起了。
有几个人踏着铃声从门口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习惯性往后排一扫,发现后排满满都是人便唉声叹气的坐到了前排。
让一群文科生坐在前头听高数课,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来得痛快。
“大家好,这个学期的高数课将由我带你们。”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老师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到了讲台上,拿起白粉笔在黑板上流畅的写下了两个楷体字,“?琰”。
“什么啊,这个老师也太年轻了吧……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教授?”
“你们不知道吧,他是在麻省理工大学毕业的。”
“这么厉害,怎么窝到我们学校来了。”
莫语前面一排的人在窃窃私语。
许小小侧着身子,将手撑在后面的桌子上,低声问道:“你们知道这个帅哥是什么来历吗?”
后面这一排的一位脸上鼓起大红痘的女孩凑到了许小小耳边,“小小,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这种级别的帅哥来我们这学校,肯定是为了女人啊。”
这个满脸坑坑洼洼,疙瘩隆起的女孩名唤林双,别称人间小喇叭。
许小小拨了拨倾泻而下的秀发,手指不经意滑过脖颈,“不会是为我了吧,毕竟以老娘的身段拿捏这种级别的帅哥,还是拿捏的死死的。”
夏雨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微笑。
许小小瞥了她一眼,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在警告她,要是再多笑一声,等会就搞死你。
“那是当然,小小姐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林双脸颊两边笑得鼓了起来,一粒粒的红肿痘痘更像泡沫膜上的小气泡,一戳就破。
许小小被哄得一愣一愣,不由自主的说:“搞定一个帅哥,不过是信手拈来。”
夏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隔着莫语,探出了半个身子,扯住了许小小的耳朵,小声说道:“你敢跟那个麻花脸说话,她可是学校出了名的八婆。之前班长和建筑一班的副班长联谊,经过麻花脸的嘴后,被传得沸沸扬扬,好像传副班长被班长那啥了……”
“是那个啥吗?咦……好重口味……”许小小故意拉长声音,表示恶心。
莫语感觉到背后的两个人一直在耳鬓撕磨,窃窃私语,很是不舒服,“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标点符号都听不懂。”
许小小神色凝重的对莫语说:“不就是我们班长把建筑一班的副班长pua了呗。”
夏雨嘴角下扯,表示无语,“当然不是了,反正就
第一章 梦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