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栋,你忘恩负义!宋晓栋,你不得好……”
梁儒似话还没说完,炸弹经过之处就已经把他炸得四分五裂,通道开始坍塌。
宋晓栋如离群之雁一般,行动迅速,在崎岖的洞道中犹如复平地。无人能真正看清他的脸,他原本一副阳光的样子也悄然的发生改变了,露出一股骇人的笑容。
梁儒似我救过你一次,你救过我一次,咱们是两清的了。要怪就怪你太过于相信我了。
宋晓栋出了这个通道,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更为古怪的地方,整个地方呈圆形,四周摆放着形态各异的石像,其中一个石像上倚靠着两个人。
宋晓栋立刻掏出匕首,在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大口子,将手臂流出的血,抹到脸上、身上,而后一瘸一拐,忍痛地走了过去。
莫语和花雅南听到声音,站了起来,看着浑身是血的宋晓栋,满脸震惊。
“宋晓栋,你怎么了?”花雅南迎了上去,把他扶了下来。
莫语却没有说任何一句安慰的话,静静地看着宋晓栋,因为她总觉得宋晓栋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疑点,不能跟他靠那么近。
“我在通道里碰到会吃人的飞蛾,是……是……梁大哥救了我……”宋晓栋挨着石像,眼眶蓄满了泪水,表情沉痛得很。
“梁儒似不是在原点吗?”莫语扶着额头的手瞬间放了下来,细长的眸子里满是惊疑。
“他说那里发生了震动,很危险就过来找我们了……然后我遇到了他,在危险时刻他救了我……结果……他就……就……”宋晓栋哽咽得说不出口,掩面抱头痛哭,到处都回荡着宋晓栋的哭声。
花雅南虽说脸如石雕般没有变化,眼睛却涟漪泛泛,他轻轻拍着宋晓栋的背,“别……”
花雅南根本不会安慰人,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用眼神求助莫语。
莫语耸了耸肩,对待生死,她看得是比较淡了,既然下了墓就该想到,死不过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不管如何,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就要替死了的人继续走下去。如进此墓者,必将生死置之度外,不可祈求活着。”莫语双手合十对着洞口那边拜了拜。
宋晓栋听完这句话就停了下来,咬紧下唇说:“我们一定要活着出去!”
花雅南凝目,没及脖子的头发湿漉漉的,狭长的眼眸蒙着重重水雾,双唇紧绷在一起,白皙细长的手已布满大小不一的伤痕,却略显残破美,两手撑在额头上,缓缓道:“现在就差苟爷和岑溪煌了,我们再等他们一会,不出来……我们就默认他们……我们就想办法出去。”
莫语没有意见,站了起来,倚靠在石像,闭目养神,但一刻不敢松懈。
苟不及被困在镜子迷宫里有段时间了,他来来回回,绕来绕去,前后左右始终是无数的镜子,头顶上也是,苟不及苍老疲惫的脸也映在镜子上。
他打开挂在脖子的水壶,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水,摸着镜子里倒映的自己,心一狠,抡起刀往镜子上面砸。
可是他又怕触及机关。
镜子没有任何反应,他失望地低下了头,突然间就听到一连阵的玻璃碎声,周围的镜子全都碎了。
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再一睁眼,镜子又完整无缺的出现在面前,往前一探,看到了地上掉落的一圈钢丝。
他们有人来过这里!
来过这里的人最后出去了吗?
还来不及作深度思考,苟不及看到那些镜子开始发出极致的白光,不停地晃着苟不及的眼睛。
头好痛,是头盖骨欲裂的感觉,苟不及干瘪的嘴唇喃喃念叨着,干周有力的手在地上抠着。
“不及,所有师兄弟中就你活着出来了,师父决定把衣钵传给你。”一张慈祥,白胡子长到胸口的老人拍着年轻俊朗的苟不及的肩膀,正递给了他一个宝箱。
一转眼,趴在地上的苟不及挥起拳头砸向了一张碎裂的镜子,血顺着镜子流了下来,“滚出我的脑袋里,老不死的!”
“不及,作为我们门中人,一定要保有自己的原则,就是绝不滥杀无辜,明白吗?”那个讨人厌的声音一直徘徊在苟不及的耳朵里。
年轻俊朗的苟不及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手里握着满是血的刀,冷眼看着倒在桌子的白胡子老人。
白胡子老人的脸印在了四面八方的镜子上,他灿灿地笑着,每一张脸都像嘲讽似的对着苟不及。
“不,不,不……不是!是你逼我的,师父!”苟不及如干枯树枝的双手握成拳头,猛地砸向四周的破碎镜子。
完全感觉不到手的疼痛。
呼呼呼……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是你们所有人逼我的,不能怪我……苟不及握着满是血的拳头,自顾自地念道。
“如进此墓者,必将生死置之度外,不可祈求活着。”这个声音传入了苟不及的耳朵里。
苟不及瞬间清醒了过来,拍了拍脑袋,拿起一块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看不到就不会受干扰了吧。
他捡起地上的石子,每一步就往前方扔石子,靠听辨路,这也是他师门的独门绝技。
一颗石子甩出去时的声音是空的,不是在密闭空间里闷的声音,证明前方不远处应该就是出口了。
正庆幸时,一个猛力地冲击,把苟不及震到了镜子上,趴地一砸,他的背后手臂刺满了玻璃渣,猩红的血一点点渗透出来,好像他的背上长出了一个刺猬似的。
是遇到了什么怪物吗?苟不及吃痛地抬起手,摘掉了眼睛的布,面前是大块的岑溪煌。
“苟爷,你怎么在这?全是伤……”岑溪煌晃了晃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身都是土,手臂和脚上还有些玻璃渣子。
苟不及支吾了一声,一说话就扯动后面的伤口,干脆就不说了。
“苟爷,我先扶你离开吧,到时再说。”岑溪煌把苟不及搭在自己身上,亦步亦趋地走在镜子迷宫里。
苟不及有点惊奇,岑溪煌完全不受镜子的影响,难道他看不到镜子?
终于看到尽头,一走出来就看到了大部队,莫语、花雅南、宋晓栋坐在前方。
三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宋晓栋一看到苟不及身上扎满的玻璃碴子,脸色惊恐得很好,上去扶过苟不及坐了下去。
莫语拿出急救包,这是宋晓栋带过来的,也是唯一剩下的一个了,用镊子一点点夹出玻璃渣子。
苟不及虽然年纪大,但是身体很硬朗,只是低低的吃叫着。
包扎完后,扶苟不及到石像边休息。
苟不及伤很很重,整个后背和手都包上了纱布。
岑溪煌则是草草地替自己包扎了一下,他咒骂道:“都怪我,撞到了苟爷,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在通道里遇到一口棺材,就横在中间,不知为何,身体就像不受控制似的,鬼使神差就打开了棺材里,跳出来了一个大粽子,追的我满通道跑,那通道好像通向四处,却又找不到真正的出口……”
当时,那个穿着唐朝衣服的大粽子,青面獠牙,肚子胀得巨大无比,像怀胎五月的女人,他的手指甲有好几公分长,长到可以划破人的皮肤。
岑溪煌的刀对他来说就是小玩意儿,根本伤及不了他分毫。岑溪煌只能选择跑。
“好巧不巧,我当时跟他搏斗时,撞到了一面墙,我才发现那面墙好像是空的,我闻了一下那个土,马上就辨别出了它的土质,高兴地……只想赶紧挖出来,结果那个大粽子冲了过来,我扔出手榴弹。冲击力太大……”
宋晓栋拍了拍岑溪煌的肩膀,安慰他说:“大家好不容易……还能聚在一起就是幸事……”
苟不及仰在石像上休息,不得不说,连他都低估了这次墓的凶险。
“怎么没看到娘娘腔,不会又躲在哪里哭鼻子了吧……”岑溪煌讽了一句。
宋晓栋低下了头,眼睛红红的,他看了一眼众人,“他……他……”
许久开不了口,岑溪煌瞬间就明白了,站了起来,嚎叫了几声:“梁儒似,没想到啊,你胆小如鼠,既然死在了我之前,哈哈哈哈哈……”
“他是为了救我,救我……才……”宋晓栋的娃娃脸上滑过了一行泪,是不甘和气愤的泪,像是在气愤上天夺走了他们的朋友。
岑溪煌抱拳举在半空,“梁儒似,老子敬你是条汉子,下辈子,来生咱们再斗个三百回合。”
莫语一黑一金的瞳孔里漾起层层波澜,她盯着宋晓栋看了一眼,心里盘算着,他和梁儒似遇到的会吃人的飞蛾究竟是何样的?像死气一样,吞食掉整个人?最后只剩一滩水……
苟不及轻咳了几声,“这一次我们损失惨重,接连折了三员大将,也不知道梁儒承在那边,是否还安好。即使如此,我们还是被困在了这里……”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周围,整个四十九个洞口,摆在他们面前,那洞口就像人绝望的深井口,一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们一定可以想办法走出去的!我们能活到现在,证明我们命不该绝,我们绝对不能气馁!”宋晓栋稚嫩到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娃娃脸上那一双圆眼睛闪烁着光芒,生的光芒。
“没错,我们要相信自己,一定能走到终点,拿下墓中的宝贝,昂首挺胸地走出去。”苟不及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也许只能活两个,一个,或者一个都没,但是他作为领队,必须说一些场面话来鼓舞人心。
莫语是个敞亮人,他们这些人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等到真正危险来临都是先自保,她也不管那么多站了起来。
四十九个洞口,形态不一,里面机构复杂,一旦走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
莫语思拊道:既然老祖宗办法不可用,就试一下新科技,硬核技术。
“我有办法,但是不知道奏效否,总之死马当活马医了。”莫语笔挺地站着,低头俯视坐着的众人,她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不再苍白。
第五十一章 危机出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