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知道。”
“昨日,孙大炮又问我,是否能宣布共和。倘能践诺,他便让我。”
张謇如释重负,但又觉得有些不放心,目光灼灼地盯住他:“这也是我想问的。你能做到么?”
“自然。”袁世凯拍拍胸脯,“否则,我岂不是辜负了季直愤而辞职的心意。”
这话听得张謇一怔,逾时才反应过来,解释道:“我辞职,是因我与孙逸仙思想不合。他爱国之心虽炽,但却搞不来经济,做不好实业。若能听我之权,我倒也有些办法,但他固执己见,我便无能为力。尸位素餐,向非所愿。”
“是是是,可是,季直,你支持我,不也是因为你知道我这人,是最肯听人话的么?”
张謇不置可否,抿抿嘴。
袁世凯又道:“你放心。一旦推翻帝制,我袁世凯定会认真履职,届时,北京……”
张謇轻声打断他的话:“北京?”
“北京。”
“临时政府在南京。”
“这我还得跟那边磨一磨,若是他们非得偏于一隅,到时……”袁世凯扬扬手里的草诏,“恐怕季直的草诏就白写了。”
“你……”张謇欲言又止,直直地看向他的眼。
这双眼睛里,狡黠的精光一瞬而逝,转而为无奈的神色。
“季直,你也知道,武汉那边,和南京这边,一向不对付。要不是他们都各持兵力,有所倚恃,只怕会干起仗来。我呢?你说,我在南京有什么?我能离开北京?我可是惜命之人。”
这话说得并非无理,且有些幽默,听得张謇不禁轻笑一声。
袁世凯又一脸肃色地道:“往日,季直先生跟我讲《吕氏春秋》时,说,‘惟不以天下害其生者也,可以托天下。我不就是这样的人?什么总统不总统的?要是为了做那个总统,害了自己的性命,你放心把这个天下交给我?”
先惜命,才可推己及人,保育百姓。
回想起来,张謇确实给他说过这话。忆及往事,师生情谊浓比血水,张謇心肠顿时一软。
“好罢!南京也好,北京也罢,只要你能做好这个临时总统,总统府设在何地倒不打紧。”说着说着,愈发语重心长,“慰亭啊,你当上临时总统后,须得尽心为国才是。我知你是务实之人。”
“嗯。”
“对于退位让贤之人,也应保持尊重。”
袁世凯沉吟片刻,才道:“好。”
“如此,你便好好与南京那边谈一谈。夜长梦多,清帝退位一事,还得快些办下来。”
言讫,张謇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自嘲一笑:“昨夜睡得不好,做了一宿的梦。”
“每临大事有静气。”袁世凯冲张謇眨眨眼,笑道,“这几日,我倒是睡得很香。”
第85章 长受国民之优礼(1)(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