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非紧紧地看着堂姐，不放过她面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缓缓道：
“医生给小倡做了检查，现在最后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按照医生的判断，小倡的身体上并没有什么问题，没有什么可以留下后遗症或是威胁到他生命安全的问题。”
说到这儿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但魔物在小倡身上下了禁制，现在我们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灵力。”
听到“禁制”两个字，钟晓宁的脸色霎时又更难看了几分，撑着床面动了动身体，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而后她抓住了钟晓非的手臂，用一夜间就苍老了许多的声音问他：
“什么禁制？解不开吗？那怎么可能？总局有那么多能人高手，应该一下子就能解开的吧！”
钟晓非摇了摇头：
“很有点麻烦，那禁制不是出于普通魔物之手。”
他注意到钟晓宁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对方慢了半拍，似乎想到了什么，才接着追问他：
“那，那是谁给他下的禁制？”
他盯着钟晓宁的眼睛，道：
“已经请二组的融微组长和苏沐春前辈看过了，虽然不能完全肯定，还是有非常大的可能，是宿朽老者给他下的。”
果不其然，如他预料中一般，钟晓宁的瞳孔一下子放大，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说到“宿朽老者”时一字一顿，口齿格外清晰，就是要钟晓宁听个清楚，让她直白地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号。从她用禁术昏倒被救醒之后，她就一直沉默，可她的沉默究竟都换来了什么？
他要让她知道，她的沉默换来了什么。
“是那个人，”钟晓宁的胸膛起伏得厉害，一直干练强硬的她眼里少见地噙了泪花，“是他。他居然还是不肯放过小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按照他说的做了呀！”
她现在异样的脆弱。年迈的母亲，为子神伤的母亲和柔弱懵懂的小女孩有着一样的脆弱。她的脆弱或许惹人怜悯，可她并不需要别人怜悯。她需要的不是云淡风轻的怜悯和同情，她要的是她的儿子好起来。她为了让儿子好起来，是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的。
可是钟晓非想知道她为什么宁可去相信魔物，助纣为虐，也不愿相信总局。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魔物的？
他对她道：
“宿朽老者是魔界的魔师，臭名昭著，以滥杀无辜而闻名于世。宿朽不遵守他和你之间的诺言，这再正常不过了，他若是遵守了，你才该奇怪，该问一句为什么。”
她又低下头咳嗽了一阵，随后抬起头对他道：
“你是在指责我？”
他没有接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反而说起别的事来：
“我刚才在接待室看到了一对和你年纪差不多的父母，是来取走女儿的骨灰的。他们在接待室手里捧着女儿的骨灰坛哭得泪流满面，几近崩溃，但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根本就没留下骨灰。
那个女孩生前遭受了魔物惨绝人寰的虐待，被砍下头颅，制成了邪器，不死不活地供这些魔物驱使，后来直到二组的调查员将邪术解除，她的头颅才化成灰烬，被拘束的一魂一魄才得到解脱消散而去。
他们的女儿和赵倡年纪差不多大，名叫李舒。你一定知道这个名字，知道名字背后的那个女孩，对吗？李舒是赵倡的女友，这你也肯定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但我不知道，你知道李舒是怎么失踪的吗？她为何会跟赵倡在相近的时间里一齐被魔物掠走？赵倡被掠走的原因跟他在总局工作的关系不大，因为他刚入职三年，根本就没有处理过跟魔物有关系的案件，那为什么魔物定要将他掠走，而不是掠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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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问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