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说到这儿，它又想到了什么，又神气起来：
“而且，我很喜欢让人类误以为自己的愿望已经成真，之后又豁然清醒，发现那都是假的，是险恶的幻象的感觉。”
碧若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于蜃这样在天地间存在了上万年的异兽来说，它唯一的爱好就是作弄人类，这该说它坏呢，还是该觉得幼稚可怜呢？但她同时又敏锐地看出蜃在说起它的爱好时，眼里闪现出的执着。与其说是执着，不如说是更深的执念。蜃具有与生俱来的看透人心的能力，又偏偏可以进一步将旁人的渴望映射成海市蜃楼。但对心性堪称单纯的它来说，究竟是它在操控这份能力，还是这能力在操控它？
碧若清忽然觉得，她可能知道蜃本身的渴望是什么了。它的渴望，或许就是看透别人的内心，再将别人的渴望编织成愿望成真的幻象，最后再让幻象破碎的过程。
“作弄别人时，你心里快乐吗？”碧若清笑着问它，“你知道快乐是什么吗？”
蜃犹豫了一下道：
“我当然知道。我当时就很快乐。”
她道：
“那便是了。你按我说的做，向我们一行人喷出蜃气，编织海市蜃楼，当海市蜃楼自行破碎时，你本身的渴望自然也实现了。”
蜃虽然还是有点闹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它还是乖乖听话了。它喷出的蜃气笼罩了在心相里的所有人。
林容再次在蜃楼中看见了齐远，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齐远不是在总局的办公室，而是在一家咖啡厅里等着她。她向他走过去，他挂断了正在通话的电话，向她露出开朗的笑容。但是，她却不能像以前那样对他毫无芥蒂地笑了。她看着他，总是会想起那一次意外。虽说是意外，但若是她能小心谨慎一点，也不会中了陷阱，还要齐远来搭救她。为了救她，齐远死了。虽然事后大家都说这不怪她，那个陷阱就算是再老练的调查员都有可能中招，但她却不能原谅自己。她觉得愧对齐远，她一直希望齐远能不用为了她的过错而死，希望他能复活。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斯人已逝不可追。
可心底的愿望却不是那么好舍弃的。如果能说放下就放下，那也就不是人心了。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完成。已经死去的故人无论她再怎么怀念，也无计可施，但还活着的人，却在等着她去拯救。
林容自认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她不会放任自己沉溺在伤感的情绪里不可自拔。对于蜃楼的幻象，她闭了闭眼睛，等她再次睁眼，身处的场景赫然不再是那家她和齐远曾一起去约会过的咖啡厅了，而是齐远牺牲的那个地方。
她看着齐远满身伤痕，仍旧苦苦支撑的样子。这个场景曾在她的梦里出现过数次，每一次她都在梦中呼吸急促，像是要窒息了般回避着齐远的目光。但这一次，她必须要振作起来，面对齐远，更是面对她自己内心的渴望。
“齐远，对不起。”
作为告别，她吻了齐远的额头，而后深吸一口气，又对他道：
“你已经死了。”
第186章 面对渴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