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即使是让小姐哭闹上几天也好过在王府里过着似人非人的生活啊。王爷不爱小姐,甚至无比地憎恶小姐,纵然小姐没有任性没有耍泼,依然是冷冰冰的表情相待,如何不令人发昏失了心智呢。
归根到底,这一场婚姻本身便是一个错误的开始,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论小姐如何行事,她都会默默地支持她,为她承担起一切的责任。
乌兰抬眼望向窗口,那方天空不知不觉间已经布满了黑漆漆的浮云,像是被打翻的砚池,在白得透明的白纸上迅速地晕染开去,目之所及,是黑压压的一片,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压抑得很,空气也如凝滞了一般,连呼吸也要加快些,才能从里边夺取几分新鲜流动的空气。
“要下雨了。”乌兰张了张嘴,淡淡地说道。
“怎么办?王爷要是在外边,岂不是要淋湿了?”慕容烟雪收敛了脸上的怨毒,紧张无措地说道,整个人咻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窗棂前,手指紧紧地抓着窗沿,心慌而焦急地看着那阴沉沉的天。
王妃是打心底里喜欢王爷的,乌兰暗想,世间的女子之中,怕是只有王妃一人是全心全意地爱着王爷,不在乎他是身份背景,不在乎他的冷峻如斯,只是简单而执着地爱着一个人,不含一丝杂念。论起这个,谁能比得上王妃呢,可惜,王爷始终看不到王妃的好,甚至连一丝眼风也不留给王妃,乌兰是真的为王妃感到不值得的,这是一段严重不平等的爱情,早已经失去了平衡。
“王妃,你这是关心则乱,王爷自有分寸,岂会受了雨淋之苦?”乌兰站在了她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切地安慰道。
“真的吗?真希望能有一场暴风雨把那个狐狸精给淹死了!来一道闪电把她给电死!打一个响雷把她给劈死!”慕容烟雪知晓自己的夫君不会有淋雨之忧,便将矛头转向了林梦清,眼中闪着狠戾的光芒,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上那片乌黑的天空。
“王妃,风大了,我们还是关上窗户吧。”乌兰将自家小姐扶到了圆桌前坐下,然后利索地关上了窗扉,点亮了屋内的琉璃灯,一霎那,屋内明亮如白昼,没适应过来,居然觉得有些刺眼。
苍穹低垂,骄阳不再,空气中飘浮着一溜烟的浮躁烦杂,凉风在周遭呼呼地吹着,吹动了枝叶尚密的树丛,帷幔轻柔地飘起,像是舞女挥动着水袖,袅袅婷婷的,倒是多姿得很。
一道惊雷咋响,慕容烟雪噌地站了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跳动,然后透过窗纱看过去,雷声消失在东北角,不免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不是落在徐记成衣店上呢?
“王妃,你没事吧。”乌兰不无担忧地问道,贴心地从衣架上去了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顺手打了个蝴蝶结,抚了抚披风上的几丝皱褶,继续恭敬地站在一旁看着。
“没事,只是恼火这天雷居然没长眼地劈错了地方。”慕容烟雪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口气之中含了极大的不欢喜。
天上的乌云被雷一轰,散去了一层,浓重的墨色也褪去了三五分,留了月上柳梢头一样的朦胧在苍穹之上,看着别有一番韵致。
桌面上的灯光摇曳,屋内寂静无声。
“王妃,你这么希望她消失吗?”乌兰无意地探问道,“消失”二字在慕容烟雪的字典里便是死亡的意思,她作为最忠心的丫环,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是,我巴不得下一秒她便从世间消失,再也不能投胎做人,不要缠着我的涵宇。”慕容烟雪咬牙切齿地说道,记忆如纸片一样在脑中翻飞着,她无法忘记是谁给她造成这一切的,若是没有她的出现,至少她还能够保持一丝希望,能够与涵宇在一起的可能,肯定是有的,岂会像现在这样听雪苑成了名符其实的冷宫呢,一切皆是拜她所赐,她恨之入骨。
清寒徐徐,纵然关得严严实实的,干冷的风还是透过些许单薄的窗纱吹了进来,摩挲得窗纱微微地作响,乌兰手脚麻利地生起了暖炉,使得室内的温度慢慢地和暖了,不似方才那般干冷阴寒。
“王妃,其实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在府上实施,在外边动手反而更为安全。”乌兰沉沉地说道,貌似不经意地脱口而出,表情波澜不起,依旧是那不悲不喜的神情。
“阿兰,你是说在外边把狐狸精给做掉?”慕容烟雪抬手做了个痛下杀手的动作,语调轻快,透着几分兴奋,显然是为了找到一个不错的法子而感到激动。
乌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回答道:“正是这个意思,借别人的刀杀你想要消失的人。”面容平静无澜,淡淡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爱怜,看见小姐高兴,他=她就是做一回恶人也无妨,只要能够帮到小姐,其实怎么一个过程,一点也不重要,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林婉云彻底地消失,小姐也可以心安理得、心想事成地继续当她的王妃,什么也不必担心了。
第211章 心思歹毒巧算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