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山来到盐市口，在一个叫“老街坊”的茶馆坐下，竹椅木桌，长嘴的茶壶，戏台上，几个老人在自娱自乐地唱着川戏，唱的是《屠夫状元》里的段子，“银灯结彩花成双，玉婵移步过东墙。
夜阑人杳更漏响，万籁悄悄静百鸟入梦乡。
母亲灯下依寒窗，针针线线多慈祥。
她把那万端愁绪千般痛，溶作千缕爱为兄补衣裳。”
川戏的唱腔高亢，即使是悲怆的唱腔，也是鼓锣齐鸣，渲染得格外热闹。
这一段孙小山在很多年前听过，那是他第一次听川戏，虽然只听到这一唱段中的几句，却被深深打动了。唱川戏的人，已经有十几年未联系过了。
孙小山正听得入神，一个穿着黑绸缎唐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餐馆，他一手转着两个磨得发亮的铁球，一手摸着光亮的一毛不生的头。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冷着脸的小弟。他一走进茶馆，茶馆的老板就哈着腰迎了上去。
“杜爷，今天喝什么茶？”
“杜爷”把老板从身前推开，找寻了一遍，然后朝着孙小山走过去。
“小山。”他哈哈笑着大声喊道。“果然是你！”
孙小山闻声站了起来，朝杜爷走过去，两人拥抱了一下，才一起坐下。
“叫孙爷！”杜爷对站在身后的小弟说。
“孙爷！”几个小弟非常整齐地叫道。
孙小山忍不住笑了，他说：“杜大哥现在好风光。”
杜爷大声笑起来，说：“当年如果没有你仗义相助，我哪有今天？”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记着。”
“我杜大炮岂是忘恩负义之人？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十几年前，孙小山刚在深圳立足，杜大炮被仇家追杀逃到深圳。因为机缘巧合，孙小山救了被仇家围攻的杜大炮，让他在自己的地盘里躲了十多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孙小山说。
杜大炮对着身后的小弟勾了勾手指，其中一个就拿出一叠钱来，恭敬地放在孙小山面前。
“什么意思？”孙小山看着面前钱问。
“你到了我的地盘，用得着拿钱开路吗？你不是打老哥的脸吗？”杜大炮说。
“老哥子，这是我的心意，不是用来开路的。”孙小山说着，把钱推到杜大炮面前。“有一件大事要麻烦弟兄们，这点钱就当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事成后，我还要重谢。”
“小山，你真要打老哥的脸吗？”杜大炮生气了，他把钱又推了回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老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杜大炮说这话说得非常真诚，孙小山也不好坚持。他找杜大炮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毕竟时隔多年，这其间又一点联系都没有，杜大炮混得好不好，在做什么，甚至是否尚在人世，他都一概不知。即使他混得很好，毕竟事隔多年，人家不一定买账。
孙小山把钱收起来，说：“既然到了老哥的地盘，我就听老哥的。”
“小山呀，不是老哥我吹牛，我现在跺一跺脚，成都就要晃三晃。你说有什么事需要老哥我帮忙？”
孙小山也不客气，就直入主题，把孩子被绑架的事说了。
“这种事你找我算找对人了，找我比找公安局管用。”杜大炮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说的却是实话。
孙小山其实不想杜大炮过于插手这事，他对杜大炮了解不深，生怕他参与过多反而坏事。
于是他说：“我想摆脱你先找一个人。”
“只要你找的人在成都，我保准不出一天就给你找出来。”杜大炮打了包票。
“这个人或许是绑架案的关键人物。他叫黄顺发，相貌特点：中等身材，偏瘦，眉毛浓而长。”
杜大炮对身后的几个小弟说：“记清楚了吗？”
几个人点头说：“记清楚了。”
“记清楚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赶快传话下去！人命关天，时间就是生命！老给你们讲办事要效率，要效率！”杜大炮话音未落，几个小弟就已经离开。
“找不出一个像样的手下，我这事业也快没落了！”杜大炮感叹道。
“小山，你现在在做什么？”杜大炮这才想起这个很重要的问题来。
“我早就退出黑道，现在在一家工厂做事。”孙小山谨慎地回答。
“在工厂打工能挣几个钱？干脆跟着大哥我，你做老二。”杜大炮说。
“谢谢大哥的好意，现在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挣钱虽不多，好在老婆儿子都不嫌弃。”
两个人边喝三炮台，边听着川戏。
“还记得这段折子吗？”孙小山问。
“这段折子戏是我妈最喜欢的，我也会唱，要不我上台给你露一手？”
“很多年前我已经听你唱过了，在我家的
第299章 寻找孩子（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