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说完,他猛一甩手,将那宫女的头狠狠摆开。
“今天的天气实在不错,但是因为惩戒不忠之人浪费了我一个宝贵的下午,如今我身体疲倦、一身臭汗,该去沐浴一番了。”
“那么,请允许我离开。明天我会去拜访您与母亲,再见。”
说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悠闲话语,佩特鲁斯趿拉着他的鞋子绕过凡克拉德,向着已经目瞪口呆的两名兄长阴沉一笑:“布伦特哥哥,莫里森哥哥,你们两位莫非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么?”
两人什么话都不想说,猛地向两侧分开,将大门让了出来。
于是三王子走出自己的寝室,在路过门口时,发现了一个衣着华丽严谨、头却垂得极低的男人。
他想起来,眼前这男人正也是仆从中的一员。
于是夺过一名卫兵手中的长矛,佩特鲁克将矛头猛地捅进对方的腹部,尖锐的长矛刺破肌肤、穿过肌肉、撞开骨骼,穿透那名仆从的身体后又将大门的厚重门板也穿透,将其钉死在了门上。
昨晚这个,佩特鲁斯神清气爽地拍拍被夺走长矛的卫兵的肩甲,哼着莫名阴森的曲调扬长而去。
回望佩特鲁斯离去的背影,凡克拉德王眯了眯眼睛,而后向守候门口的几名卫兵下令:“把她解开。”
于是卫兵上前,解救了跪在床上的可怜女仆。
在看到她身后的时候,几名卫兵都是浑身一悚——她的后背遭受了极为严重的鞭挞,被褥之上的血迹正是自后背流淌下来洇湿被褥。那伤口密密麻麻且深刻入骨,皮肉外翻的程度足以致命。
等到卫兵把女仆架走后,两位王子走上前去,向他们的父亲低声询问:“父亲,佩特鲁斯……我们……”
略微抬手,凡克拉德打断了两名王子的询问:“没有什么好问的。既然佩特鲁斯从必死的灾难中活下来,足以说明他的生命是得到神明庇佑的。如果让他活下去是神明的旨意,那么关于他那‘为赫拉斯带来深重灾难的预言便不再是普通的圣途者预兆,而是神谕!是不可违背的神谕!”
说着,国王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何况他也是我的儿子,也是你们的弟弟!怎么,一次不成,你们还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么!”
两位王子闻言脸色一变,不约而同地单膝跪了下去。
门口卫兵听见里面国王的厉声呵斥,面朝门外站定,不敢偷听偷窥。
望着两个儿子下跪的身影,凡克拉德失望摇头,而后拖着他的华贵长袍,快步离开了三王子的房间。
至于两位王子,在父亲脚步逐渐消失后方才抬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重重咽了口唾沫。
那个曾经病态而软弱的弟弟,那个因为自己被预言为“灾祸之子”而自卑的弟弟,那个不管忍受怎样的不公与欺侮都只会咬牙承受的弟弟,今天竟然毫不犹豫地折磨了下人、杀死了仆从。
他们望向佩特鲁斯血迹斑斑的床铺,恐惧之情油然而生。
他们觉得,从今往后他们将再也不能欺侮他哪怕半分。而他所谓的“惩戒不忠之人”的行动,也早晚有一天会牵扯到他们身上。
如果说曾经的一切都只是在嬉闹中静候佩特鲁斯既定的消亡,那么从今天起,他们的弟弟,那个从来不曾被他们视为敌人而只是玩物的佩特鲁斯·多兰古雷格坐上了餐桌,要真正开始分食他们的餐点。
没有人知道——狄斯贝克的缪斯王不知道,赫拉斯的凡克拉德王不知道,大师威廉·海默不知道,即便是死而复生的佩特鲁斯王子自己也不知道。
他们都不知道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与远在异国他乡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贸然打开一本人皮书有着怎样的关系。
但不可否认的是,多年之后,当罗伦洞悉过往岁月而看到今日之事,在感叹之余更多的还是无奈。
命运的齿轮是如此的严丝合缝,仅仅是最微不足道的齿轮崩坏一齿,都足以令整个世界机器产生前所未有的震颤与动荡。
第64章 复生的暴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