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思索了一下,随即将房门彻底锁了起来。
他不会坐以待毙。自己的命,法尔杜丝的命,他全都要保全。
区区审判庭的狗,休想威胁自己分毫。
———
审判庭的阴森地牢中,不知是水滴还是血滴的声音“滴滴答答”响成一片,连续不断。惨叫声时而从阴暗的长廊深处传来,不怎么真实地回响着,如同鬼魂的幽咽。
黑暗里,女子的呻吟和挣扎声从刑讯室中传出来。
房门打开,高瘦的身影走进房间,向手下问道:“没说别的?”
手下摇了摇头:“还是重复那个名字。”
刑椅上捆着法尔杜丝,变容药剂的效果还没有消失。她身上没有伤,脸上也没有,衣衫也没有被脱去,只是精神状态不对劲,双眼发直、左摇右晃,像是喝醉的样子。
“还能再加药么?”见状,多米尼克·布彻有些不满,向手下提议。
但是得到了否定答复:“她已经承受了成年男性上限的三倍药量,没疯掉已经很了不起了。”
看了眼法尔杜丝因为失禁而被尿液浸湿的裙子,多米尼克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出拷问室:“在没有得到玛丽·皮桑的命令前,继续拷问。”
手下点头,将新一瓶致幻药剂打开,低声抱怨:“又要拷问,又不能动刑,这可真是太难了。”
说着,他走到法尔杜丝面前,捏住她的脸颊狠狠抬起来,问道:“你叫什么?”
法尔杜丝两眼发直,痴痴地笑着:“法……法尔杜丝……不,我……阿梅利亚……”
“法王眼瞳在哪里?”拷问者又问道。这已经是他记不清第几次询问了。
“罗伦……罗伦……”法尔杜丝嘴角流下口水,两腿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尖锐而羞怯的低哼。
难以控制,又一次失禁。
“罗伦罗伦,怎么又是这个名字!”拷问者感到不满,抬手想要打她,可是想到多米尼克的命令,高高扬起的手又缩了回去。
“罢了,这是工作,工作……”自我劝慰着,拷问者将致幻药剂凑近法尔杜丝的唇边,“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
另一边,离开了拷问室,多米尼克迎面便撞见了正气冲冲归来的玛丽·皮桑。
“你怎么了。”很少见玛丽·皮桑显露出这样的神色,就连多米尼克都忍不住问起来——那个总是如蛇蝎一样阴险的女人,竟然也会这样气急败坏。
玛丽·皮桑脸色乌黑,脸上细长的疤痕因为面部扭曲而变成蠕动的蜈蚣,样态可怖:“那个混蛋……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这不是已经达成共识的事情么,为什么还要强调。”多米尼克的语气干硬冰冷,如同他的面罩一样毫无美感可言。
玛丽·皮桑用鼻子发出一声闷哼,说道:“他是圣途者……!”
这点,在前不久围猎神职人员怪物的时候,多米尼克就已经在怀疑了,如今玛丽·皮桑的话语又印证了他的猜测:“什么圣途?”
“不清楚,也许是刃之圣途,也可能是瞳之圣途。”回想刚才罗伦准确命中她肩头旧伤的事情,玛丽·皮桑不由得如此怀疑。
多米尼克点头,并问道:“法王眼瞳在哪里。”
“就在他手上。”
“那么,我去叫停拷问。”
“不必!”喊住多米尼克,女人双眼在黑暗中闪烁起狡诈阴险的光,“伤害我的账,算在他‘妹妹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
就这样,下午的时间飞逝而去,日落在即。
日落的黑湖山脉总是奇异的,落日余晖洒落在波澜壮阔的黑湖之上,却没有一点光芒倒映出来。整个大湖就好像橙红画布上一处破洞,无论投入多少色彩都不会有美丽的绽放。
湖畔,仙女艾尔提米斯正在眺望远山。她近乎永恒的生命总是为她的生活带来太多空白,她作为黑湖与森林的守护者,迎接一批又一批新生命的诞生,也目送一个又一个老生命逝去。
当落日即将沉入地平,远山的夜与星逐渐向她头顶的橙红浸染而来之时,她的身后传来了奔马的嘶鸣。
没有人能这样驾轻就熟地穿过群山与丛树,来到黑湖的面前。除非他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人。
实际上,当罗伦纵马登山之时,艾尔提米斯就已经感知到了他的到来。
她回身,向养子问道:“蕾奥娜呢?为什么没有与你一同前来?”
而罗伦,他快步上前,握起了母亲的手,发出十分诚恳而急切的请求。
“我需要您的帮助,艾尔提米斯。”
第92章 行刑者的要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