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邀月一张脸憋得通红,手掌之下力道更猛,楚墨雪白的袖子出现层层褶皱。
楚墨连眉头也不皱,他的声音更轻了,仿佛踏月而来,也终归要乘月而去。他说,“本王也曾枕戈待旦,日夜想要做一个于八荒有用之辈,本王也曾想慰风尘的酒足以赠饮天下人,本王也想大庇天下。但本王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可能比普通人多读一些书、多受一些苦,但更多的也就没有了,本王凭什么?”
楚墨摇了摇头,自嘲地笑,“本王什么都不是,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无法庇护,谈什么天下?”
秦邀月迫切地说,“不、不!王爷,你可以的。”
楚墨深深地看了秦邀月一眼,他把秦邀月的手给拂开了,“可以?本王能做的都做了。”他喝酒,声音寡淡,“这山河万里,我曾经想与她共看,如今她不在了……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秦邀月双拳紧紧握起,近乎要不受控制地抖出自己的身份了。当初楚墨问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能干干脆脆的承认了?让楚墨一直这么痛苦有什么意思?他是骄傲的,在她的记忆之中,他从来不说‘不行,我做不到一类的话,从来都是恪守本分,尽自己所能干,在事情未曾定性之前,更不会轻易地说放弃。
她喜欢的是那个满身都是傲骨、不可逼视的楚墨,不是这样颓废的、假装无事的楚墨。
“我……”话一出口,秦邀月才发现自己竟然差点控制不住情绪哭出来,她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我若是说……”
楚墨静静的凝视着她,说,“你真的很像她。”
秦邀月蓦然抬起头。
她看到楚墨唇角微微勾了一勾,那依旧是一个自嘲的弧度,“本王知你不是。不过本王有时也喜欢自欺欺人。若她还活着,现在该会痛骂本王了吧?”楚墨将酒壶抵在唇边,“有时候本王真的觉得,她就是嘴贱,但又拿她毫无办法。既恨不起来,又爱得不行。特别无奈。”
他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之上。
他对眼前之人,也有同样的无奈。
秦邀月的血液几乎就要沸腾了,她浑身又冷又热。
“王爷,您能告诉属下,您为什么要养私兵么?”秦邀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一个问题,就像突然想到,就从嘴里冒出来了。
但她没有指望楚墨会回答。
出乎她意料,不知是不是因为饮酒的原因,楚墨脸上没有出现半分恼怒之色,他只是很平静地看着秦邀月,倏忽勾了勾唇,“本王是不是同你说过,本王如今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秦邀月哑然,“难、难道因为云藩?王爷养私兵是为了给西凉女帝报仇?”
她当初死的的确很蹊跷,无论如何,她最起码掌握着西凉境内的大半势力,其中南北军营都归她掌控,一半虎符在她手,另外一半给了楚墨。
她一直以为楚墨是将另外一半兵符偷去,如此才可能掌控西凉大军,但想来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西凉大军被控制了,楚墨如此笃定与晏之有关,定然就真的找到了一些证据。
“不错。”楚墨说道,“你猜对了。”
秦邀月并没有因为自己猜对了而欢欣,她的心更冷了。他吞了吞口水,眨了眨眼睛,“王爷,其实我是……”
话只说了一半,楚墨却半点要听的样子也没有了,他凉凉地扫了秦邀月一眼,“你想说什么?到如今,你又想要承认了?”
第267章 改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