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瑛有些诧异，但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她肩膀：“做你自己就好。”
郁汝南也没有太失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是她一下子就接受了自己，或许才反而需要好好掂量一下这人值不值得投靠。
“等下，”郁汝南攥住她的袖子，问道，“为什么你们愿意屈居人下？这个李玉山……”
崔瑛眯起眼睛，等着她继续说，但是郁汝南停住了，于是崔瑛思索片刻，道：“等彻底散了那天，我再告诉你吧。”
虽然两人互有试探，但是交流下来还是有些进展的，郁汝南心里放松了许多，松开手，向她微微鞠了一躬。崔瑛则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走吧。”吴姐笑道，“我带你转转，顺便给你介绍一下。”
吴姐拿了把柴刀带着郁汝南就出门了。本来郁汝南也想去找把柴刀的，但是吴姐催得紧，她只好捡了把之前大家丢在这里的小镰刀。
他们住的小院是村口第一户人家的，房间多，院本来其实不大。队员们合着后一户人家的屋子和鸡圈，又扩大了一圈。不过，虽然院子大了，但大家还是习惯叫小院。
现在大部分人都住在这里，几个人挤一个屋子，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但彼此之间还是有微妙的分别的，通常一个队的会挨得近一些，另外除非双方是伴侣，否则男性和女性之间住处也会保持点距离。
另外还有一些体力比较好的，战斗经验比较丰富的老手，他们则分成两拨，不同安排。
一部分住在后面靠山的屋子里，一部分住在小院对面那边的一个小屋子里——小院人太多，真要有什么事，行动起来束手束脚的，他们还是喜欢单独住。
村前那片望不到边的草坡就决定了，无论是丧尸还是其他人类，一旦发生冲突，村口就是正面发生战斗的地方，必须留人防守；另一方面，靠山的话也方便上山狩猎。
“三队的人住哪一片呢？”
“哦，怎么不问问四队？”吴姐哈哈打趣一句，“三队队长也是女人，亲切是吧？”
“是，她救了我一命，不管她要不要我报答，这份恩情我肯定要铭记在心的。”郁汝南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命比什么都重要。”
吴姐点头：“你想得通透。大家聚在一起还不是为了活着吗？可惜，现在有人想活得高人一等了。”她叹口气，回答了郁汝南先前那个问题：“三队离村口最近，在最前面，二队在中间，一队在最后，你没见吗？今早出事来得最晚的都是一队的。”
“那要是出事，三队是最危险的啊……那四队呢？”
“四队也就是个称呼，把新人编一块儿，就是四队了。实际上哪儿都能住，看你自己本事了！”吴姐介绍道，“现在四队也就你和本他们夫妻俩了。他们俩我等会跟你说。”
出小院向山里走，沿途是一些被废弃的农房，才走了没多远，路就肉眼可见地变得难走起来。
现在正值春天，万物复苏，植被都长得飞快。这条土路上早就长起了野草野花，越往里越是茂盛，茂盛得有些野蛮，要郁汝南来看，已经分辨不出来路在哪里了。
吴姐说几天前这些草还只有一点的，长得也不高，没想到前几天下了场雨，这会儿竟然就成这样了。
“今天顺便除一点，不然后面我也找不到路了，你也来搭把手。”
吴姐弯着腰吭哧吭哧地砍着野草和刺藤，郁汝南有样学样，也跟着比划，但是动作要笨拙很多，速度很慢，而且手上、胳膊上不一会儿就被草叶拉了一道道细细的血口子。
她不喊疼，不喊累，也不嫌晒。吴姐不由对她改观几分，赞许地笑道：“不错，慢慢来就好。”
她本来以为那种队伍里出来的女孩，就算再有觉悟，总还是遗留着些娇气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两人走着，前头有棵老树，树干差不多一人都合抱不过来，上面有很多碗口大的疤，枝上零星开了些粉色的花。吴姐动作麻利，早早就走过去招呼她休息。郁汝南扶着腰，喘着粗气也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这身体好在没有裹小脚，但是底子也忒弱了，还不如自己从前。她默默想道。
那个年代以小脚为美，脚越小越能嫁到好人家。不过因为郁汝南从前是庶出的，小娘也不是很好斗的性子，不图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美梦，自然不在这方面苛求女儿。
她们爹倒是严厉，但是不好指点这些事。而负责指点这些事的大夫人又是个好妒的，巴不得她们所有人都嫁得不好，见小娘竟如此主动地不思“上进”，简直乐死了，不仅不管她们娘俩，甚至帮着打掩护。
所以她的脚就总是缠缠放放，看上去比其他姊妹要大不少，而且也能跑能跳，因此她的性子本来是众姊妹中最跳脱的。在早几年那些太平的日子里，自己总是缠着兄弟们玩闹。
不过后来可能也因为这一点，自己在那便宜爹看来，最多也就嫁予乡野农夫，不值钱了，以致后来第一个舍下自己，卖到那腌?地，令她硬生生重受一遍折骨之痛。
她想到这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
吴姐看到了，以为是她脚痛，“哎呀”了一声，说道：“瞧我！忘给你换一双鞋了！”
郁汝南现在穿的这双鞋是带了点跟的，鞋底有点硬，走起路来“哒哒”的声音很响，听也知道走多了路，脚底板肯定是舒服不了的。
都走出这么远了，才提这件事。
她早就看出来吴姐和崔瑛言行举止里的敲打之意，因此只温和地笑说没事，和吴姐又推拉一番，两人继续向山脚下走去，不过这次吴姐明显放缓了速度，还经常停下来等她。
吴姐又介绍说：“先前说的那对小两口，大本和小安，外国人，他们是在……哦对，你之前那个队伍过来找事之前，才过来的，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记得了。现在在后面轮值呢，小两口很能干，男人打猎厉害，是这个——！”她比了个大拇指。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就这么跟你说，在他
第4章 寄人篱下（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