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堂之上弹劾,是是非非等到了长安,自有定论。”
窦琮说着,抬手轻拍李孝恭的肩膀,掌心的力道却暗含警告。他压低声音,吐字如冰:“陛下交代,有些话可别乱说……”
寒风卷着雪粒灌进营帐,吹得烛火明明灭灭,映得窦琮眼底的冷意愈发深沉。李孝恭望着对方腰间新挂的兵符,喉间泛起一丝苦涩,原来从始至终,这场 “问罪” 都是帝王权衡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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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如刀,卷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来。官道上,十余辆蒙着厚实油布的马车组成的商队,正有条不紊地前行。
油布在风雪中绷得笔直,拉车的矮马踏雪而行,车轮碾过积雪发出沙沙轻响,马蹄声轻而有节奏。赶车人裹着厚实的棉袍,时不时抬手扫去帽檐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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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中间那辆马车里飘出几句争执声。车夫甩了甩冻僵的手腕,熟稔地扯了扯缰绳,矮马立刻加快半步。他冲着车辕啐了口唾沫,嘟囔道:“小崽子又犯浑了。”
“要我说,我们就不该这么匆忙回程,也不会遇到这么大的风雪天。” 少年带着鼻音的抱怨混着车帘晃动声漏出来,尾音还打着颤。
这已经是这趟路上的第三回拌嘴了。车厢里,三人裹着厚实裘被蜷缩在软皮沙发里。少年身旁的中年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不就是风雪天不许你出去骑马撒欢?至于念叨一路?”
少年被说中了心思,耳尖泛红,张了张嘴又闭上,索性将自己裹成一团,把整张脸埋进裘被里。
车厢内另一少年无奈地摇头,轻声劝道:“林安,少说两句。你瞧他裹得严严实实,分明是心里不痛快。”
被说中的少年闷哼一声,把裘被又紧了紧,将通红的耳根彻底藏住,瓮声瓮气道:“我才没有……”
原来冒着风雪回程的车队正是林元正一行人。自从医治好许绍父子后,林元正便提出辞行。尽管许家再三挽留,还备下厚礼相赠,他却执意启程。
毕竟林家还有一大家子等着自己,虽因诊治耽搁了半月,但只要风雪无阻,赶在年节团圆宴前到家不成问题。
“家主,我也没说错话,催促着上路的是他,这风雪天抱怨的也是他,” 林安压低声音,往车帘外瞟了眼风雪,“我们离上洛可是不远咯,到时可得跟刘夫人说一声才好……”
话音未落,林元正突然轻咳一声,目光朝裹着裘被的刘武轩示意,那团毛茸茸的裘被动了动,露出半张涨红的脸,闷声闷气从被褥里挤出一句:“就会拿告状威胁我……”
林元正听着两人拌嘴,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坐直身子,掸了掸裘被上的褶皱,看向身旁的林安问道:“以你估算,咱们还有几日能到家?”
林安微微一怔,伸手掀开半幅窗帘,凛冽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他眯起眼睛眺望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峦轮廓,又低头算了算手中的行程簿,沉声道:“若风雪不停,按眼下矮马的脚程,还得三五日,倘若风雪停歇,两日便可抵达。”
林元正循着掀开的窗帘望去,外面依旧一片白茫茫混沌。狂风裹挟着雪粒如沙砾般拍打在车帘上,远处的山峦早已被暴雪吞噬了轮廓,连平日里的指路石碑都隐没在翻涌的雪幕中。
他指尖轻轻叩着车壁,听着外头风雪呼啸,缓缓说道:“跟他们交代一声,务必小心谨慎些,我们人手充足,可以轮番赶车,迟一两日也无碍,这风雪天,急不得。”
林安欣然颔首领命,掀开帘子出了车厢。许是归途在即,刘武轩也不敢再任性,车厢里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了些,只有风雪依旧拍打着车壁,发出沙沙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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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风雪归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