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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干净了。”慕野说,“我不喜欢自己太干净。”
      太干净了就会被轻视,会被当做小孩似的哄。
      他讨厌这种感觉。
      这种失去主动权的感觉。
      “哎呀。别生气嘛,多可惜这张俊脸啊。”对于别的事情,桑宴宁不敢说完全有把握,但哄慕野这事上,她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一套又一套。
      “你再这么愁眉苦脸,我这儿会疼的。”她把人的手拿过来,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今天什么都依你,你是大寿星。”
      “都依我?”少年挑起一边眉,笑得邪佞。
      这令人熟悉的神情,让桑宴宁有几分失神和心悸。
      “当,当然。”她虚虚别开了眼,咽了口唾沫。
      如此夸下海口,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桑宴宁被狠狠地睡了。
      睡得她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她完全搞不明白,为何每次一开始主导权都在自己手上,到最后都会被慕野欺负回来。
      是她太心软了,还是慕野太狡猾了?
      桑宴宁根本来不及想,眼看就要错过出发去主家的时辰,她醒后草草地沐浴更衣,头发梳了一半又被慕野拽了回去,按在床上咬了好几口。
      “……你牙口是真的好啊。”
      桑宴宁看着脖子上的暗红色牙印,理了理衣领欲哭无泪。
      “今天白天你也待在这,不去读书吗。”
      “不想读。”有她在,他心都乱了,哪儿还有心思读书。
      “那你不回家?”既然能有书读,那家里想必还是有几个子儿的,至于为何还要出来“卖艺”,桑宴宁觉得没必要深究。
      “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他躺在床上玩弄她的头发,刚梳了一半的发髻被她打乱,以此来达到让桑宴宁多陪他一会儿的目的。
      “……”桑宴宁愣了愣,总觉得这梦做久了,慕野的处境还怪让人心疼的。
      他说自己是没人要的流浪狗,她后知后觉,才发现这是跟他本人的身世有关。
      桑宴宁想起了慕野的往事,顿时思绪万千。
      或许,是要快一点让这场梦醒来了。
      等她忙完这要去的生辰宴,她就想办法让慕野早点认清现实,早点醒来。
      桑宴宁赶回慕府时,马车就停在门口。
      “劳烦夫君久等,今天铺子上的事儿多了些。”
      “无事。还是阿宁辛苦了。”慕弦递了一张帕子擦汗,又给她倒了杯水解渴,很是有耐心。
      “阿宁换熏香了?身上的味道跟以往不同了呢。”
      “有吗。”桑宴宁闻了闻自己身上,这两天她跟慕野腻歪久了,难免会沾染上他身上的味道。
      慕弦回忆了一下:“是。虽然与之前的风格不同,但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亲切。”
      桑宴宁想也没想便圆了过去:“最近我去制香的铺子逛了逛,这个味道卖的很好,夫君觉得亲切也很正常。”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再多言。
      半个时辰后便到了真正的慕府,桑宴宁被领着逛来逛去,拜见这个长辈又去看望那个长辈,走了一遭家妇该走的礼数,忙活完已过了亥时。
      睡觉的时间一到,慕弦准时没了影。
      说是这几天忙着操办生辰宴,看书欠的太多,夜里得赶赶进度。
      这样的结果正合桑宴宁的心意,当晚回了房便呼呼大睡,睡得很是安稳。
      第二天一早,桑宴宁去花厅请了安,慕弦便带着她闲逛着慕家的花园。
      “那个,夫君,弟弟的生辰礼还没送呢,他人我也没见到。”桑宴宁提醒道。
      早点儿送了礼好回去,没有慕野,这地方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多待。
      “你说他吗。这事儿我正头疼,昨天听母亲提了一嘴,说是他读书不用心,整日都待在房里闭门不出,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待会儿我还得劝劝他。”
      说着慕弦便忍不住叹息,少年年纪轻轻,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时候,偏偏他这个弟弟喜欢一个人待着,也不许下人去过问,以至于身边一个可信的家仆都没有。
      桑宴宁听后劝道:“夫君天资聪颖,想必他也是个可塑之才。毕竟年纪还小,夫君待他如此之好,定会听夫君你的。”
      慕弦依旧愁眉不展:“希望如此。啊,他来了。”
      来了?
      桑宴宁顺着慕弦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前方的假山后走出来一个高挑的少年郎,头发高束,发尾飘飘。
      就算没看清脸,光凭这走路时那带着几分散漫的姿态,桑宴宁便觉得熟悉得紧。
      待那人走得更近,少年注意到她的视线,步子却慢下来了。
      那带着礼貌和疏离的笑容微微一僵。
      慕弦笑着为他们介绍:“阿野,快,这是你嫂嫂。阿宁,这便是小我四岁的弟弟,慕野。”
      这一瞬间,桑宴宁连自己死了埋哪儿都想好了。

番外 七夕(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