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宾的暖帐前另设了一方小小空地,笼着浅霜色的轻纱,供今日来的姑娘们表演才艺。
此时风吹纱帘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穿着浅粉长裙的姑娘低垂着眉目抱着琵琶弹着一曲《梅花三弄》,其实她弹的相当不错,并不如言风说的那般不堪,想也知道这样场合,没点真功夫,谁敢出来献丑。
“在梅园就弹《梅花三弄》真没意思,幸好你没娶她。”言风与景烁两人站在人群之后,言风缩着脖子小声道。
景烁笑了一下,“小公爷您可别给我脸上贴金,司空大人根本就没看上我。”
“这个王小姐一脸的麻子,不管谁没瞧上谁,总之你没娶就对了。”言风也听说东明侯为给儿子说亲到处碰壁的事。
两人小声八卦,王姑娘一曲终了,赢得不少喝彩之声。
这时一位面上无须,声音尖利的男子捧着一个金盘自女宾暖帐中出来道:“长公主请诸位以红梅为题做诗文一首,体裁格律均不限制。最后长公主选出佳作三甲,每人可得奖品一件。”说完将金盘之中的物品一一向众人展示。
言风真的头疼了,环顾周围见不少人面容镇静,想来是胸有成竹。“怎么办?”他问景烁,这会儿开溜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景烁盯着头顶灼灼的红梅,“这些梅花拿来做梅花饼多好。”
闻得此言,言风的心放下一半,至少倒数不会是自己了,虽然他文不成,但至少不会看到这么好看的花想到拿来做饼。
婢子们拿出早就备好的笔墨花笺一一分发给诸人。有人拿到笔墨提笔苦思,有人拿到笔墨奋笔疾书,有人拿到笔墨抓耳挠腮,例如言风,还有人碰也没碰笔墨,例如景烁。
“怎么办?怎么办?”言风拿着笔,嘴里念念有词,“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梅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一枝红杏……一枝红梅出墙来。”
这要多不学无术,才会连这么简单的诗文也念错,况且这种场合这样抄袭说得过去吗?
“我要是你,我就不写,反正又没说必须得写。”景烁终是不忍心的劝了一句。
“对啊,这又不是学院夫子留的作业。”言风将笔一丢,将花笺团成一团,长长舒了一口气,“你怎么不早说,吓死我了。”
“呵,懂得藏拙也算有自知之明,毕竟作诗不比写文章,不是讨得夫子欢心就能得高分。”说话的是个长脸尖下巴的少年,面容勉强称得上清秀,但下垂的眉毛总让他的面容显得有些刻薄。
“崔子敬,我们说话有你什么干系?”言风首先不乐意,这个崔子敬是他们国子学的万年第一,考第一没什么了不起,但这个崔子敬讨厌就讨厌在总是拿鼻孔看差生不说,还总是喜欢阴阳怪气说些打击人的话。你看他何时嘲笑过崔子敬是崔氏的旁支庶子了,他就算学习不好,也晓得不骂人不揭短,偏这个崔子敬学问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也不是与你说话。”崔子敬慢条斯理的吹干花笺上的墨字,挑衅的瞪了一眼景烁。
“他瞪你做什么?”言风不解。
景烁面无表情的剥着核桃,连眼风都吝于施舍给崔子敬,“我怎么知道。”
对方这无谓的样子让崔子敬气结,可又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暗自磨牙,期待自己的诗作夺得头魁好好羞臊羞臊景烁,让他知道即便他偶尔考次第一,他们国子学学问最好的也还是他崔子敬。
“景世子你写了什么?”他们班里另一个同学卢思墨拿着自己那份的笔墨花笺走过来,这些日子成绩向来倒着数的景烁突然开窍一般天天都被夫子夸奖,让成绩一直在中下游徘徊的他很是羡慕,不免总想亲近亲近期待得些诀窍自己也能提高成绩。。
“又不是作业写什么写。”言风瞥了一眼卢思墨的花笺,只见上面干巴巴的写了两句: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以言风自己浅薄的造诣来看,他觉得这种水平的诗不写也罢,于是伸手抽过卢思墨的花笺随手扔到一边,然后塞给他一块如意糕,“不写也没人打手板,何必费那脑子,今天可是休沐。”
第33章 景世子还是黄花大闺男[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