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舒尔茨头也不回。
“我想跟你请教一下飞行经验。”这一句话很奏效,舒尔茨停下脚步,走不动道了,他慢悠悠转过头来,“说吧,还是可以教授你一些诀窍的。”话语间,傲气十足。
奥古斯特对他笑了笑,把自己的香槟分他一半,以及奉上一根雪茄。
这让舒尔茨很满意,他开始对他侃侃而谈。
即使是战争也没有磨灭内心深处的孩子心性,给他一点好,就屁颠屁颠的了,什么怨言一扫而光。
见奥古斯特认真聆听教导,舒尔茨也对他改了印象——笨蛋也没什么,愿意学习还是个可造之材。
他开始和他聊点别的什么:“这么晚,在这里喝酒?”他一眼看出来这位年仅二十五岁青年脸上的忧愁。
起风了,有点冷,奥古斯特裹紧了些飞行棉服,他选择不告诉舒尔茨自己的忧愁。
舒尔茨试问道:“妻子?孩子?父母?荣誉?国家?”他把个人猜测问了个遍。
奥古斯特默了良久,那双浓眉微微蹙着,忧愁显而易见。
“是妻子。”奥古斯特语气平静,“她即将与我离婚。”
“是吗?真可惜,为什么?”
“她是法国女人。”
舒尔茨大约能猜到其中的爱恨情仇了:“噢,那是她不懂得追随德意志的荣光,这没什么。”
“我与她有个三岁女儿,目前她们在巴黎居住,我很想念她们。”奥古斯特落寞道,“估计,不会再见了。”
“懦夫,想见就去见。”舒尔茨只觉他娘们似的,一点也不利落爽快,“向上级申请假期,去巴黎见见,说不定还能挽回你的婚姻。”他打着算盘,“你拿到休假后,我就帮你指挥中队。”
奥古斯特打了个哈哈:“她不会再见我了,她说离婚协议到时寄给我签名,她已与女儿搬去了别处。”他开始自言自语,“算了算了,不奢望了,说不定过些天我就阵亡在不列颠的上空,我死后给她们留点资产我就心安了。”
舒尔茨又哼了一声,“懦夫。”
奥古斯特也承认,“我是个懦夫,但我更不想看到她不开心,她离开我,也是好的。”他说着,眼眸看向左手无名指的银婚戒,“德国侵占了她的国家,她连我也憎恶了,她说,我跟纳粹都是一伙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侵略者。”
舒尔茨耸了耸肩,“那是你妻子不懂,德意志的荣光是无上的。”
奥古斯特说:“说真的舒尔茨,我有时候怀疑,我们现在所效忠的国家,是不是正确的。”
舒尔茨说:“纳粹主义只在低层士兵盛行,噢对了,还有党卫队那群刁民,在我看来,就是一群恶劣的暴发户,影响军容风纪的渣子。”虽然也向元首宣誓,但作为普鲁士正统军人出身的军官,对于无业游民起家的党卫军,鄙夷不止一点点。
普鲁士人勇敢、正直、忠诚,岂是那些下三滥可相比的?
“对国家忠诚、对国家充满信仰,为国家荣誉而战就足够了,你我都知道,我们都为了德国更好的未来。”
奥古斯特说:“或许吧,我现在只希望,战争尽快结束。”桌上香槟被冷风吹得冰冷,奥古斯特喝了一口,牙齿都在打颤。不过很快就喝高了,言语也随之开朗。
他拿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相片,给舒尔茨看,忍不住向他炫耀,“这是我女儿,可爱吧?”
舒尔茨看了一眼,眼睛水灵,脸蛋圆圆,确实可爱,像个娃娃。他评价:“不错。”
奥古斯特问:“你有孩子吗?”想了想,觉得这问题有点遥远,又换了个说法,“你结婚了吗?”
舒尔茨打量他一眼,“怎么?肯定结了啊。”
奥古斯特眼睛微睁,惊讶了一下,“真的?我还以为你没结婚,整天一张臭脸。”
舒尔茨:“呵呵。”
是觉得跟自己混熟了吧?开始大言不惭了。
奥古斯特又想了想:“也对,你都三十了,也应该结了。”
舒尔茨忍住了拳头。
这家伙醉酒的话语比卡夫那小子还讨打。
“有孩子了吗?”奥古斯特又问。
“有个儿子。”
“噢,真可惜,居然不是女儿。”
“男不男,女不女的,我又不在乎,是我的崽就行。”虽是这么说吧,但真的有女儿的话也不是不行……
奥古斯特是个女儿奴,不断跟舒尔茨说他女儿的好。
舒尔茨听够了,打住他,让他别再说。
哼,他以后和景澜也会有一个女儿的。
冷风阵阵吹来,人也跟着清醒了,夜谈过后,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轮冒着生命的任务。
这一天并不怎么好,舒尔茨没想到,他梦寐以求的指挥权,这么快落入自己手中。
午时,在伦敦上空,与英军飞机缠斗间,奥古斯特的座机被一架战斗机突然袭击,直中要害,飞机操控失灵,他无望松开操纵杆,抱着妻女的相片,当场坠毁。
正如他昨晚所说,阵亡在不列颠上空。
第75章 何为信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