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随青玉出门时,天上飘起了雪,雪越下越大,已在地上落了厚厚一层。
街上只一辆马车在缓慢前行,只留下两行车辙印。
马车慢慢停下,或许是天气太冷马抖了一下鼻子,后退了几步,连带着马车都晃了晃。
迟夏先跳下马车,而后小侍女扶着上了年纪的青姑姑下车。
“殿下,陛下说您直接去宴厅即可。”青姑姑知道自己跟不上迟夏的步伐,便先告诉她要去哪里。
迟夏点头示意她知道了,“那我便先行一步。”,转身就要离开。
“三殿下,”青玉叫住她,“往年宫里从不在大年三十举办宫宴,今年如此,想必殿下也察觉到了异常。”
青玉是宫里的老人了,是看着女帝从小长大的,二人的关系就不必说了,她与迟夏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次她突然叫住自己,倒是让她很意外。
“殿下是个拎得清的人,您手里什么筹码都没有,胳膊怎么能拧过大腿呢?”
迟夏抬眼看向青玉,青玉回给她一个笑容。
这番话是劝说也是试探,劝说她不要与女帝唱反调,也是试探她是否真的毫无夺位之意。
“正所谓人各有志,我不是什么视金钱富贵如粪土之人,”迟夏故意停顿一下,青玉虽表情不变,还是被迟夏察觉到了紧张之意,“但她在乎的那些在我眼里连粪土都不如。”
说完退后一步,“青姑姑可以将这番话转告于她,不是人人都稀罕她的东西。”
说完这番话迟夏就告辞了,青玉望着迟夏的背影,叹息一声:“拎不清的一直是陛下啊。”
迟夏突然离开,温乃玉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依旧目光炯炯地烧火。
段言看着码好的菜兴致缺缺,人都不齐吃什么团圆饭呀,他瘪了瘪嘴,委屈。
什么狗女帝啊,大年三十还这么多事儿,早知道这次还让迟夏当皇帝了,失算了!
眼瞅着雪越来越大,桐敬将屋子的窗户都检查了一遍,确认都关严实后才回到厨房。
就看见段言一脸不高兴,手在放着青菜的盆里揪来揪去的。
“公子再这么揪下去,殿下回来就没菜吃了。”
“还吃什么呀……”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突然看向桐敬,“您刚刚说!她还回来吃饭?”
冷静了些,又道:“她不是被那个谁叫进宫去吃宫宴了嘛,哪里还有肚子吃咱们的饭。”
桐敬观赏了一下段言的变脸表演,笑道:“殿下出门前说的,她许是在戌时回来,殿下既然这样说那就是有把握的,咱们准备好就行。”(19~21点)
段言发现三皇府一家子都是“唯迟夏主义者”几乎就是无条件相信她,她说的都是对的。
这不是专制独裁了么?段言的想法傻呵呵的跑偏了。
其实他也是“唯迟夏主义者”,和迟夏在一起就很开心,听了桐敬的话又乐呵呵地陪她去做饭了。
将那些需要时间比较长的先炖上,等她回来就差不多了。
宫内不许马车通行,迟夏只能步行至宴厅。
靠近殿门,就听殿内传出悠扬的丝竹管乐之声,大殿中央一群男子穿着十分凉爽的舞衣翩翩起舞,让一入门的迟夏抖了抖,寒冬腊月的,跳舞也不能穿这么少吧?
被丝竹管乐包围的大臣们却与这场景格格不入,一个个都面色不善,一脸不悦,看起来不似来参加宫宴,反倒是像来参加谁的丧礼。
女帝迟瑞宁还没来,众人心情不佳,也懒得应付,迟夏的出现也没惹得她们神情动作变化半分。
她的两位姐姐都已经到了,二人挨着坐在同侧,迟夏便在二人对面自找了个离迟瑞宁近空位坐下了,今天这场宴会她也算是个主角,凑到她眼皮子底下好让她一来就想起自己,麻利儿的把事情办完,早点搞完早点回家。
迟莺是第一个看见迟夏和她打招呼的,她这位皇女姐姐性子太过沉闷,平时只有迟夏和她斗斗嘴,迟夏来之前她都快闷死了,好不容易等来了,哪知刚伸出手就见她转了个弯座到她们对面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迟岁和,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迟夏,还是决定和迟夏在一起,便拿着自己的酒杯跑到了对面。
迟岁和察觉到迟莺的动作,深深地看了一眼,迟莺挨着迟夏坐下,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她垂下眸子,紧抿了一下嘴唇,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不一会儿迟瑞安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往两边看了看,随即坐在了迟莺原先的位置上。
一曲舞歇女帝迟瑞宁才姗姗来迟。
众人收敛神色一齐对她行礼,“臣\/儿臣,参见陛下。”
“众爱卿平身,今日不论君臣,就当是家宴,不必如此拘礼,莫要拘束。”迟瑞宁笑着走到龙椅上坐下。
“谢陛下。”听了她的话众人起身,女帝可以说“不讲君臣之礼”,但他们不能不讲,否则就凉凉了。
客套话听听就算了,当了真就是自己的错了。
宫人陆陆续续走进来,在每人面前摆了两道菜便退了下去。
迟夏扫了一眼面前的饭菜,忍不住别开了头。
这啥呀这?
迟莺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兴师动众地把人叫过来开什么宫宴,结果就准备两道菜?还都是素的?”
女帝不动筷,臣子自然也不能动,迟莺只能气得扒拉了两下筷子,这饭让她吃她也吃不下去。
宫里的但凡有点地位的小太监都不吃这种饭,看这菜色就知道,女帝迟瑞宁本来也没准备将这宫宴开下去。
迟瑞宁:“今日既是家宴,那咱们也聊些家事。”
众人:……不想聊,只想回家。
迟瑞宁:“众爱卿中不少人都是自朕登基前就跟着朕的。”
众人:……不想跟了,想回家吃饭。<
第44章 鸿门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