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是在凉州城捡到他的,我住在凉州的一座山上,那日去北边采药,就在路边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凉州城是顺天国的一个小城镇,名为凉州,却常年湿热,位置又偏僻,几乎无人居住,山中更是蛇蚁猛兽横行。
但在凉州一座无名小山上,有一对会医术的师徒,只是那师傅喜欢云游四海,常常将小徒弟自己扔在这山上好几个月,小徒弟也习惯了。
每日带着驱虫的药粉在山上采药,将掉进自己设好的陷阱里的牲畜带回屋子,作为自己的吃食。
前不久又起了战事,小徒弟虽然没经历过,但他也听师傅说过,战事一起,哀鸿遍野,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离开许久的师傅传信回来,说过几日他便到家。小徒弟很高兴,在师傅回来当天早早地下山将陷阱里的猎物收回来,他来到陷阱旁,却发现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头发散在身上,衣服沾满血水混着泥巴,一些血迹已经干涸,粘连在伤口上,手脚上也全是血迹,仔细看去,那些伤口里都嵌着泥沙。
行医多年他一看就知这人伤得极重,连忙上前查看,探得这人还有一丝气息,他也顾不得什么猎物了,直接将人扛回了山顶的屋子。
待治伤时,他才发现这人的伤比他想象中重得多,后背手臂上交错着十几道刀伤,胸口还有被鞭子打出的痕迹,腹部有一个血窟窿,应该是被箭射中后又将箭拔了出去所致。
手脚上的伤是磨出来的,脚磨破了就用手爬着走。
为他包扎好身上的所有伤口后,天已经黑了,他这才想起,师傅还没有回来,猎物也没有带回来,他只好又下了一趟山,将猎物带了回来,还摘了很多果子。
他每天除了照顾病人,就是在等师傅,日复一日。
虽然他一个人也可以养活自己,不愁吃喝,可一个人久了是很寂寞的,更何况他才十四岁正是爱玩的年纪。
这人伤得很重,足足昏了七日才醒。
本以为自己有了个玩伴,没想到这个人冷冰冰的,一点儿也不爱说话。
“你从哪儿来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奴隶,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诶,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温乃玉,是我师傅给我起的,我是他捡来的,我觉得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他说这是一个高人起的,招财的名字,但是一点用也没有,我一点也不招财还总给他闯祸,让他赔钱。”
“我觉得他就是骗我,他总骗我,骗我说他马上就回家,现在都一旬了还没回来!”
从他醒来那天这个叫乃玉的小娃娃就一直在说话,嘴就没有停过,他怀疑不让小娃娃说话的话他就会憋死。
他已经自说自话三日了,总是问很多问题,但不等自己回答,他就会自顾自地说下去。
乃玉又说了很久,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会是哑巴吧?那我以后叫你小哑巴吧!”
“段言。”他实在忍不住了,他不想被叫小哑巴。
温乃玉一下窜到段言面前,吓得他往后缩了缩,双下巴都挤出来了,“你会说话啊?!原来你叫段言,你姓段啊,是哪个段啊,你是哪里人啊,你既然会说话为什么之前不理我?”
一连串的问题让段言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好,对方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从自己醒来后耳朵一直在受罪,但他救了自己的命,这不可否认,刚想开口。
“你怎么又不理我了?”
段言:……
“你这么无聊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段言:???
“你这么吵以后也不一定能嫁出去。”刚说完段言就顿住了,他脾气不好,总怼人怼习惯了,虽然他没打算嫁人,但是听见别人说他他就忍不住阴阳怪气回去。
等他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说出了口,只见温乃玉瞪着眼睛看着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垂下眼,人家救了他,他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自己的性格很讨人厌吧……
后一句他说的声音很小,温乃玉并没有听见,“我师傅也这么说我的!我真的很吵吗?”
“不是的…”段言有些无措。
见对方不说话,段言更慌了,平时在朝堂上能言善辩,舌灿莲花的丞相大人此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若是被朝堂上的那些大人知道估计能笑到下辈子。
“那就不嫁了呗!还是我自己开心重要!”温乃玉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下,若是让他安安静静的才能嫁人的话那还真不如不嫁了,他会憋死的。
得知了温乃玉的真正想法段言才松了口气,他很羡慕温乃玉的自由和洒脱,他背负着整个段家,无法逃离。
两人聊了一会儿,其实就是温乃玉说半天,段言附和一下。
段言以前再怎么叱咤风云,现在也是伤员,精力有限,没过一会儿便累了,面容疲倦,咳了几声。
温乃玉拍了拍腿,“看我!忘了你受伤了,先歇会儿我去做饭,好了叫你。”
“好。”段言柔柔的笑了一下,便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半个月过去了段言都能下地走路了,师傅依旧没有回来。
“你多穿些,别吹了风!”温乃玉向灶膛里添柴火,转头对着站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段言道。
“知道了!”他背对着温乃玉,将一只手从披风里伸出来摆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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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又是断子绝孙的一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