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过了,就假了。
即使戴着软皮面具,苏衡的眼睛被遮去了些漂亮的弧度,但眼瞳中依然干净透亮。此时,这双眼里的目光冰寒尖锐,犹如万丈冰山上悬挂的冰凌激射而出。
秦恪一直记得这双眼睛,当它含着笑意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就仿佛拥有天下最温暖的关心和最宽宏的包容,让人有最大的胆量和勇气面对所有的不堪,甚至曾经那些艰苦黑暗也变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一切都冰消雪融,春暖花开。
但他从不知道,被这双眼睛冰冷地瞧着时,能让人心比置身千里冰封的雪原更加寒冷、更加荒芜。
苏衡说完转身上楼,秦恪被他的话钉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处理完刺客的人回来了,见自家将军脸色不好,上前请示都小心翼翼:“将军,那今后我们还要隐藏行踪吗?”
“不必了。”
这些穿布衣的,其实都是秦恪的亲卫,个个身手过人。从知道梁蒿干了那件事起,秦恪就担心吴国有人对苏衡不利,早就准备好了护卫。
可是那天在大门口,苏衡拒绝了护卫,秦恪以为他不喜欢人多跟着,所以吩咐他们在暗中保护。
这一路上,他们就一直隐藏在周围,或混迹于人群,或藏身于树林,白天黑夜都有人警惕。
至于没有隐藏的几名士兵,他们是明面上的幌子。毕竟要是一个兵都不带,看着刺杀太容易,像有陷阱,别把暗处的人都吓得缩回去了。
秦恪可不想让他们犹豫,只想快点引他们出手,好彻底解决苏衡身边的危险。
大夫还是来了,给苏衡把了脉,也只诊出了身体虚弱,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秦恪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对于这场刺杀,苏衡虽然觉得冤枉,但若细想也是合情合理。
陈国的小皇帝吃了败仗正满腔憋闷,听了自己背叛的消息,当然一股脑儿把一切都归咎于此。他又绝不是稳重隐忍的人,一时火上心头下令刺杀,也是正常。
大夫要开调养的方子,被苏衡以旅途不便为由拒绝了。之后,一行人在这个客栈休息了两天才又重新上路。
等到了吴国国都金瑞,已是深秋。
秦恪入宫面圣。
吴国皇宫,御书房内。
虽然捷报早已传回,但秦恪见了皇上还是要再大概说一下战况。吴帝拍着秦恪的肩膀欣慰道:“秦爱卿真是天赐神将,吴国有你,朕幸甚,百姓幸甚!”
吴帝年近五十,在位二十多年,年轻时常四处征战,直到前些年身体的毛病慢慢出来,才安于高坐朝堂,一身长剑出鞘般的锐气也渐渐内敛,成了居高临下、大权在握的华贵雍容。
如今他鬓发多白,收敛了一身威势,缓步走来的样子与一般家里的长辈没有区别,拍肩的动作带着一种长辈对小辈的亲昵。
秦恪:“皇上过奖,守疆御敌是臣的职责。”没有受宠若惊,平静稳重如常。
吴帝继续笑道:“朕听闻你这次还收了一个大才,据说他年纪轻轻就高中陈国状元,又一路被擢升为侍郎,好一个青年才俊,好像是叫赵晏吧?”
第9章 吴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