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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9 章 第八十回 一夜闻,光影缝隙见青鹤[2/2页]

[七五]桃花酒 洛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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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着眉不恼,抱着剑,绕着着老更夫走了两圈,戏弄道:“你不知,怎跟着整条巷子的鬼。”这话一出老更夫当场厥了过去。
      展昭觑他,白玉堂却不思悔改,扬着眉嗤笑道:“瞧他这打更的怕鬼上门的德行,多半是做多了亏心事。”展昭算是明白了,他这白兄当真酒兴上头,虽无醉意,仍在远离渝州城的巴县泄露了几分顽劣本性。不过白玉堂说得不错,这五年过去,更夫一提就怕成这样……
      老更夫醒了,见两个年轻人还是抱着刀剑等着,眼睛一翻,又要厥过去。
      这来回反复数次,老更夫躲也没得躲,跑也没得跑。许是知晓这二位侠士不肯轻易放过自己,哪能与上斯斯文文的县太爷相比,更夫缓了数口气,盯着他们手里的刀剑,生怕什么时候他们恼怒拔了刃,总算是哆哆嗦嗦地吐露了两句:“王家那是造了孽了……我当真什么都没看到啊,闹了鬼了,没人进去,就听叫声。要不是还有人抱着个人出来,我以为都死光了!”
      “闹了鬼了?”白玉堂说。
      “闹了鬼了!一炷香的时间,就一柱香人就全死了。这还不是闹了鬼了!”更夫大呼小叫,寂静的夜里,他这嘶哑苍老的声音更像是风刮树叶的鬼叫。
      展昭略一沉吟,又点出更夫先头一句:“造了孽了?”
      话音一落,更夫收住了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又像是惊回了魂,面色发白,打死也不肯说了。
      白玉堂一挑眉,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摩挲着剑鞘,“我听闻,王家早年干了不少不该干的,正是远近驰名的恶霸……”
      “可不是。”更夫目光也落在白玉堂的剑鞘上,咽着口水接了一句,左顾右盼地犹疑了半晌。
      “那你怕什么,莫不是那夜人你杀的?”白玉堂慢悠悠地笑问,“五年前好似是你说王家跑出来俩凶手,莫非两人是你杜撰的?”
      更夫大骇,“不不不,那两个人当真是王家出来的,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娃娃,浑身血淋淋的,还提着刀,恶鬼……”他整个人都哆嗦起来,看的展昭委实不忍,且要劝慰两句,听到那句“姑娘”却是愣了。
      白玉堂示意展昭噤声,果不其然,更夫又絮絮叨叨、喃喃自语地说起来,“他王家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没做过,什么没抢过?坟头山上欠了多少人命债,多少孤魂野鬼想找他索命……他这是造孽招了鬼!”说到这儿,他愕然地收住了嘴,抱起自己的竹梆子不管不顾扭头就跑。小老头儿腿脚不利索,跑的一瘸一拐的,头也不敢回,跟身后两只恶鬼似的,只往巷子里躲了。
      白玉堂轻轻一跳,将人又拎了回来。
      山野村夫何曾见过这般本事,老更夫这才当真吓破了胆,“不是我,不是我,”他腿软跪地,连连跪拜,哭得一把鼻涕,语无伦次,“是官老爷让我说的,他让我点头说是他们杀人,我说是闹了鬼,官老爷说不行,说没有鬼,是人杀的……两个人怎么杀那么多人,那女娃娃看上去就没气儿了……我不认得他们,我不知道,不是我。”再往后他反复念来念去都只有这几句,这高呼差点把人从夜梦唤醒,怎么也听不进人话。
      展昭只得一掌弄晕了更夫,将人好好留路边了。
      不过二人未来得及一问巴县买卖奴役的伢子,也没心思再弄醒人,只得另寻办法。
      巴县虽小,也是个镇子,少不了这鱼龙混杂、通宵达旦闹腾的勾栏瓦肆,且这青楼窑子多的是买卖。二人便寻了个窑馆老鸨子问了一通,这才逮着了巴县的人伢子。
      这人伢子倒是个年纪不大的,三十多岁,长的瘦弱,正在床上睡的稀里糊涂。可便是睡眼惺忪,他一抬头,一张尖脸的眉眼就仿佛写着刁钻狡猾四字,瞄着二人贼心暗起,心说这二人真是人间难有。他经手之人无数,哪个比得上这二人,一个容貌俊秀华美,一个神采清风朗朗。
      白玉堂只??了一眼,不冷不热道:“倘若不想做个瞎子,就闭上你的狗眼。”
      人伢子这下九流里混的,见识不多,眼色倒不低,瞧出两个年轻俊朗的江湖人大半夜找上门来定是为了大事,还没等问话嘴里就开了花一样一溜串不带喘气的,一副知无不言的神色。
      只是等二人当真问起五年前的王家,人伢子又哑了声,吞吞吐吐半天只挤出一句:“这……您二位怎问起那、那家了?”
      白玉堂手中巨阙一抬,精准地拦下了那张鬼话连篇的嘴。“问你就答话,那犯案的尤诚,可是从你手里卖进王家的?”他眯着眼,只示意那伢子回展昭话,灯火下映出的笑容比手上钝剑锋利得多,那人伢子差点叫凶戾阎罗白五爷吓去阎王殿。大风小说
      这人伢子是个机灵的,登时想起昨日新来的县太爷似是也寻他问起此事,心里一声咯噔。
      “二位大爷,这人都死了五年了,我我哪儿想得起啊……”人伢子目光闪烁,梗着脖子说。
      展昭眉梢微动,似是仍在思虑。
      白玉堂已经呵笑了一声,“你若不记得,那留着这条小命有何用?”话音且落,一旁的木床支离破碎,倒塌成了一片碎木板。那年迈的更夫说到底是未曾为恶的平头百姓,哪比得上这下九流的混子问话方便。
      人伢子一屁股坐倒在地,惊骇非常,半晌弄不清生了何事。再瞧那木板切面平整,分明是叫人砍坏的。可面前二人谁出的手,何时出得手,他别说看见了,简直睁眼瞎。
      “我我我,我说,我说……!”他立即服了软,不肯为这事得罪煞神丢了性命,“英雄您、您别别动手,”他像是老老实实地想了一会,才为难又害怕地说,“什么李诚还是什么张诚我是不记得了,这送到我手上的不是欠债卖身,就是奴籍……这过去实在太久了,旁的我就记不清了,英雄,当真不是我不说啊。”
      展昭却道:“你是说,他卖到王家,是你做的主?他本与王家毫无干系?”
      人伢子一怔,整张脸都哆嗦扭曲了一下,边听白玉堂冷不丁道:“他男子女相,你怎会不记得?”
      人伢子大惊失色,一脸心虚,“你、你……”
      白玉堂手中笨重的钝剑已经不声不响地滑到人伢子脖子边上,“到底是欠债卖身,还是本就奴籍?他是巴县人,还是被你们转卖于此?爷这话不问第二次,你可得仔细想想。下九流道上做人伢子的有不少人手里不干净,白爷向来不留半个活口……你也要下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冰冷的剑身贴着脖颈,人伢子僵着身,动也不敢动。
      “我……他他是……巴县人,父母欠债把他卖了……”人伢子咽着口水又说。
      “信口雌黄。”白玉堂冷声凶戾道,剑又近了一分,脖子上隐隐勾出一条红痕,“再敢胡言,先摘你一只耳朵。”
      人伢子浑身激灵,浑身发抖,嘴巴一刻也不敢停:“英雄饶命,我说,我说,他不是巴县人,当年送到我手上的人说是父母欠债上吊,抛下兄妹二人,放债的就要拿人抵债,将人卖了才落到我手。可后来他那妹妹被他放跑了,我……我看他生的白白净净、唇红齿白,跟个小姑娘一般。正巧王家就要他这样的,就把他卖入王家。”
      “你是说王家就要这样的?”展昭皱起眉道。
      人伢子面色大变,自知失言,缩着脖子不语,满眼懊悔。
      白玉堂单手一按人伢子的脖子,神色带笑,可眉宇间尽是戾气。
      “是、是,王家、王家就要这样的貌美体弱少年郎……”人伢子脸涨得通红,终于落出一句。
      夜风呼啦啦响,将他的声音撕得支离破碎,像是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夜色里坠落在地。
      白玉堂狠狠将人往地上一丢,站在烟尘之中单手转瞬抽出了展昭手里的漆黑长刀:“他兄妹二人,是被你们拐卖来的巴县罢。”刀不见光,声落似寒刃,杀心起。
      人伢子登时寒毛卓竖、魂飞魄散地大吼:“不不不、不是、不是英雄饶命”
      展昭平稳地握住白玉堂的手腕,“玉堂。”
      刀停了,刀尖贴在人伢子脑门前,仿佛顷刻就能戳个对穿,再与对面煞神一眼相合,人伢子登时一湿、眼白一翻昏死过去。
      “你若不杀,打草惊蛇。”白玉堂说。
      “杀了亦是。”展昭说。
      “这般恶徒,你留他性命做甚?你我既知内情,还能视若无睹?”白玉堂冷声反问。只是话虽如此,他手中的刀却稳稳不动,因酒兴而散的锋锐凶煞,也因酒兴大涨,他盯着展昭,目光灼灼地低语,“猫儿,你当知晓,这渝州乌烟瘴气,哪来的朝廷命官还能判个法理公道。”
      “颜大人。”展昭说。颜查散,巴县知县。
      “他可被你唤去渝州城了。”白玉堂说,“留此人一命,你可拦不住他这张嘴。”而杀了他,县衙无人坐镇,那些高门大户、世家大族又怎会关心一个小小的伢子被害。他这杀心一为平素行侠仗义,二为展昭遮掩踪迹。
      展昭焉能不知,若是往日,闻之人伢子三言两语下所藏惊涛骇浪,他亦有杀心。
      他与白玉堂微微摇头。
      白玉堂神色一动,竟是意会地将长刀还鞘,抱着胸斜了地上的人伢子一眼,轻哼道:“渝州之事尚未查完,你还有心细查这拐卖?”语气里难辨是不快还是赞赏。
      “此事……”展昭且要言语,忽闻窗外风动。
      二人皆凝眉侧目,不多时,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从窗前飞快地晃了过去。不必多言,二人自有默契。白玉堂提着巨阙破窗而出,展昭则将地上吓晕的人伢子拖起来,环视四周,寻了个袋将人一套。人自然不能留这儿的,正如白玉堂所言,他二人夜来问案,这人伢子又刁钻狡猾,留这儿明日难免要生波折。他正要将人扛走,白玉堂又回来了。
      “是温老六。”白玉堂进门就皱着眉头道,似是也在疑惑温殊怎在此地。他又见展昭动作,不由斜了那袋一眼,挑眉一乐,嘴里还嘲笑道,“你这猫儿傻了不成?”说这,他将巨阙朝展昭一抛,捡了跟绳子把麻袋口捆住。
      展昭无奈摇头,单手抓过巨阙,方才问:“温兄在追何人?”
      “没瞧清,穿着裙子,像是个女人。”白玉堂将麻袋扛了起来,略一抬头,“先回城。”
      展昭一愣,他们今夜原还要寻那王家旧日有所交际的熟夷大户,怎就回城了?
      白玉堂单手夹着一张展开的字条冲展昭晃了晃,“老六约了人。”
      字条像是早就备好的,上头潦草写着:四月十一辰时,归林居惊蛰,九天月隐。
      天蒙蒙亮,又是新一日。
      江上云雾未散,红日东方不见冒头。
      城内渐起声息,城门已开,门前守卫或多或少都打着哈欠。无人注意到,两道人影悄悄趁着天灰雾浓越过城墙。而远处,一个年轻的江湖人面容沉郁,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客栈,直奔府衙,目光里隐隐闪烁着晦涩难辨、愤恨又快意的光辉。
      辰时,金光扫落云端,归林居惊蛰间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蕈紫色交领深衣的年轻人从屋内侧头望来,此人似是坐等了良久,但柔和的眉宇之间并无不快之色,只淡淡然捏着一只紫砂杯,对来者有几分意外。
      白玉堂与展昭皆是呆立门前,露出罕见的错愕。
      无他,屋里坐着的那位久闻大名的江湖小贼、九天月隐,生着一张唐珞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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