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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0 章 第八一回 不值钱,谁人可怜谁可恨[1/2页]

[七五]桃花酒 洛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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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官爷通禀一声吕大人,黔州白鹤门胡一归求见。”
      江城晨雾散。
      年轻的江湖人在府衙门前独自徘徊了半晌,那衙役打着哈欠又回来了。年轻人面容急切,“官爷如何?”
      那衙役随手挥了挥,目光里半是怪罪半是不快,对着江湖人不以为意地打发道:“时辰尚早,大人未醒,你稍后再来罢。”说着,他就拉上了府衙的大门,昨儿夜里吕知州宴请展昭,喝的酩酊大醉,这一日睡到晌午怎可能醒。此人还叫他去叫门,差点赔了他官爷的命。
      “官爷、官爷!”年轻人手一挡,将门按住了,这习得一身武艺的江湖人的力气哪里是一个官差挡得住的,哪怕这官差再是?G悍,对着江湖人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因而这官差便有几分恼怒。且未等官差破口大骂,年轻人又开了口,他面色涨红、眉宇间也写着不快,只是仍压了脾气神秘道:“在下有要事相告,事关东京来的那位,还望官爷再通禀一声……”
      “都说了大人未醒,让你稍后再来。”衙役怒道。
      年轻人瞪着衙役看了许久,沉郁的目光里尽是叫人惊骇的怒火冷光,让人怀疑下一刻他抬手就是一掌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硬闯,而是扶着门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字字顿顿:“敢问官爷,何时该来。”
      官差被那目光里的疯狂和狠毒吓得一愣,终于道:“你……晌午过后再来。”
      年轻人略一点头,深吸一口气退步而去。官差这才在大门上看见一个清晰的掌印,分明是那年轻人扶门之时留下的,再望去,那年轻人已经在街上走出去老远。
      清晨的街道人烟尚且稀少,这一大早往酒楼来的人就更少了,自然也没人瞧见两个站在归林居惊蛰间门前傻住的大侠。
      唐珞琼?
      展昭与白玉堂心头皆是升起此念,这张温婉和软的面容和唐珞琼几乎一模一样,虽穿着男子行装,不施粉黛,更无脂粉气,可眉梢眼角勾勒的弧度与唐珞琼如出一辙。
      屋内的人瞧着他二人前来,虽是神色淡淡,目无波澜,但漠然之中也有一闪而过的意外之色。
      不是唐珞琼。
      展昭与白玉堂二人往里踏了一步,一左一右带上门。
      且不说屋中之人转过头来时,另半张脸上一道似是肌理裂开的黑蓝色纹路。此人面色冷白似鬼魂,仿佛从来都毫无血色,还能看到皮肤底下的青色;眉毛极淡,双目无情无欲、死气沉沉,不必像唐珞琼那般敛起眉梢,也冷冽得像是亘古不化的寒冰、炼火难熔的玄铁。这种冷冽与唐珞琼绷住气势的冷肃凌厉不同,倒像是与生俱来的疏冷,没有什么能让此人心神起波澜。因而这人毫无气势可言,虽然冷郁却没有丝毫尖锐的戾气,甚至让人不太能确切的感受到存在。
      像是一缕飘忽不定的烟尘,冷冷淡淡,又与世间毫无关系。这样的柔和眉目,也因这种冷淡生出截然不同的气质。
      只是这人究竟是男是女?
      白玉堂与展昭不动声色地对了一眼,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是瞧明白对方心头浮现的四个字。
      雌雄莫辨。
      这雌雄莫辨不是指他身着男子行装,而是这分明女相的柔和眉眼在此人脸上,确实让人弄不明白是男子还是女子……若自称女子,无人不信;若自称男子,无人相疑。乍一瞧分明是不过尔尔的五官,单看每一样都称不上出挑,可偏偏不施粉黛,在这般气质下越细看,越觉透出一种脱开皮相、惊人冷淡的美。当真是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倒也不是尽善尽美。
      令人惋惜的是……这人太瘦了,削肩下垂,整个人好像都藏在宽大的深衣里的一把轻飘飘的骨头,如鬼似仙。纵有气质绝尘,也难掩枯骨消瘦骇人。
      这使得他们错愕地想起了一人。
      几乎是同时,屋里的人开口了:“他说的故事,就是你们?”
      那声音很轻,口吻温柔,嗓音却怪声怪气、嘶哑难听。
      远在渝州巴县的屋舍旁,农妇刚刚提起水,就见一前一后两道粉色的影子晃了过去,前者身姿妙曼、后者轻灵飘渺。农妇一惊,手中水桶落了地,水溅了她大半身;她揉眼一瞧,天光金亮,哪有什么粉色的影子,只有一只白鸽扑腾着羽翼飞了过去。青天白日的,也分不清是见鬼了还是撞仙了,倒是那鸽子生的别致,单边羽翼上仿佛有三道黑痕。
      温殊不知自己被当了鬼仙,只在林间掠过时狠狠打了个喷嚏。
      眼见着那快要追上的粉衣女子又要不见踪影,只得高声道:“姑娘且慢。”
      他虽作声,那粉衣女子焉有理他的道理,本就轻功低人一等,翻山越岭皆不在行,飞檐走壁便是少有,窜屋越脊俱不如人,只能一路快跑,结果叫这莫名其妙的狗皮膏药越追越紧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她头也不回地往林子里去,又听身后一句:“姑娘,温某无意抓你拿赏。”
      听这话,那女子更是脚下如风,傻子才听不出她这通缉在外的人犯叫人认出来了。
      温殊只得费了些功夫些道:“姑娘你再不停步,温某便较真了。”
      粉衣女子心知自己论轻功确是技不如人,这才侧过头冷声道:“你我无冤无仇,你既不是为拿赏,跟着我做甚。”虽是停步,她手中的长鞭却垂落在地,像是一条蛰伏草丛的蛇,等着不声不息地咬人一口。
      温殊的目光扫过那条长鞭,淡淡一笑,“温某只是想与姑娘做一桩生意,从姑娘口中买个故事。”
      粉衣女子从笠帽里传来冷笑,“故事?”她被温殊追了大半宿,也不知温殊怎么盯上她的,怎么也甩不脱,“若是如此你何必紧追不舍,不早早言明,做这登徒子行径。”
      “因买故事的人不是温某。”温殊站在离女子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竖起一根手指,“温某有个朋友,是个怪人,不懂世间情为何物,不知世间人为何求,因而游走天下、欲问世间故事。温某每每欲见友人,都须得做些准备,今日将友人骗来,只怕要得罪了人……”他与粉衣女子吊儿郎当地笑笑,凤眼中毫无恶意,坦坦荡荡,“故而,温某见姑娘身为旧日婺州桃木教主,大老远跑到这渝州城来,定有旧日渊源,温某便有意与姑娘做这桩生意。”
      “……”
      “故事?”展昭与白玉堂心头转瞬闪过数念,却随着怪声怪气的声音确认了一事。
      唐无影。
      “九天月隐……?”展昭与白玉堂又是齐声问。
      一时之间,二人也叫这事儿弄的糊涂,如何也想不到成名江湖的新秀小贼,一个采花贼,九天月隐竟然是他?
      当真?
      这可是唐门老门主唐空简的养子,那个带着诡异笑面具、身手不凡的唐无影。谁能想到九天月隐这般张扬瑰丽的名字,竟是这样一个性情诡谲难辨、还不如戴着面具的时候引人注意的人。如今细想,传闻中九天月隐来去无踪、轻功奇高,原来正是唐门轻功形影无踪的妙法。只是叫人琢磨不透的是,唐无影为何要在江湖上留下采花贼的名头。且揭开面具露出真面目,这唐无影与唐珞琼竟是如此相似,排开二人气质、脾性差异,单说样貌,能有这般一模一样的样貌,只能让展昭与白玉堂想到一件事。
      唐无影和唐珞琼,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姊妹,甚至,是如丁兆兰、丁兆惠一般的胞胎双生!
      怎会如此?!
      倘是如此,唐珞琼到底……是谁家的?
      她原是雷家女,又如何成了唐门之女,与那唐珞昀成了姐弟;这唐无影又怎会与唐珞琼长相无二、一母双生。唐珞琼与唐无影在唐门似敌似友,是否知晓二人亲缘关系……?还有他二人之间那唐门门主之位的纷争……
      思及这几日连番所遇所知,还有早前二人的推测,展昭与白玉堂竟是哑然失语。
      唐无影好似对这二人心头重重疑虑并无兴致,只用那双干净、柔软、纤细,犹似玉器打造的手捏着那只紫砂的杯子,“是你们要见我?是要见九天月隐……展昭……莫不是为开封府庞家的小妾来的?”他轻轻地自言自语,嗓音破碎,可口吻总是这样轻缓温柔,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又过半晌,“二位……”他黑夜一般空寂的眼睛长久地注视着展昭和白玉堂,仿佛是迟钝地察觉一事,歪着头,“原是一道?”
      展昭与白玉堂尚未答复,唐无影又好似发现了什么,轻声笑了一下,手中一晃。
      白玉堂侧身一躲,果不其然见一颗铁砂嵌入了身后的木板。
      唐无影神色仍是冷淡无情,怪声怪气的嗓子让人十分难受,“你是那日戴面具的人。”他语气笃定,又径自一笑,虽无那古怪面具,仍是让人寒彻心扉的诡谲,“难怪那人竟会点风拂穴手……他不是展昭。”
      “渝州城内传闻鼠猫交恶,是你们故意所为……你们意欲何为?”唐无影轻声说了一会儿,又站起身,“也罢,与我无干。”
      他解了惑,好似便彻底没了兴致,可是他的手却抬了起来,只听紫砂的杯子碎落在地,“但你们骗了阿琼。”
      话音且落,白玉堂面色一变,心下一句不妥。
      “唐公子。”展昭见那手似昙花一现,虚影重重,手中长刀被逼得出了鞘,“我二人绝无此意。”
      唐无影充耳不闻,仿佛当真是动怒,手中变化繁复,眨眼间五毒神砂直冲面门、咽喉、胸膛、腹部,细微不可见,唯有风随砂动。白玉堂巨阙随之出鞘,霎时只听叮叮当当响声不绝于耳,刀剑晃动,身影交错,再停手时,屋内木板四处皆是含毒铁砂。虽是一无所获,唐无影的面孔上仍是毫无变化,甚至瞧不出他有丝毫为此生怒之意。
      白玉堂冷笑,“唐门借游宴布局,我二人还未说话,你倒先借机生事。”
      唐无影的手又垂了下去,整个人好似更加恍惚模糊起来,像是一道烟,又像是鬼褪去了凡胎。
      “唐公子。”展昭心道不妙,唐无影要动真格。倒不是二人联手怕敌不过唐无影,只是唐门功法本就诡谲隐秘,唐无影又精通刺杀,招招狠绝致命,与寻常比武不同,他与白玉堂必得较真应对,否则难说生死。三人一旦动手,这动静不说引来人,只怕这屋子也要给唐无影拆了干净,他连忙把白玉堂往身侧一拦,开口劝解道:“唐姑娘招亲一事,我二人绝无戏弄之意,当日也不知唐姑娘打算。若非有人盗走请柬,我二人也不会出此下策……”
      唐无影的身影虚晃了一下,又在原地停住了,“盗走。”他轻声地说。
      “何人能从你二人盗走请柬?”他的嗓音怪声怪气,听来有几分讥诮,但人却没有动作。
      白玉堂拧着眉头要接话,展昭暗中一拍白玉堂的手背,先收了刀,和和气气解释道:“请柬非是从我二人身上被盗走,至于盗请柬的人鬼索命一般,可嘴角却挂着冷冰冰的笑容,“军中为奴为娼,你可知是何滋味?”
      “令人恶心。”
      她说的那么平静,那么轻巧,三言两语勾勒了她过去的八年,仿佛在读一本坊间传递的、不值一提的话本。
      “我与桃木教那些女人,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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