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同。在那里没有清白可言,单独侮辱不过是最好过的日子。”女子的力气大得能把尤诚的下巴捏碎,用指甲从男人的面庞上刮了过去,只逼得男人双手挥舞、瞳孔紧缩、啊啊痛叫,“差别只是在日日夜夜的等待里,我没死,我费尽心思偷习武艺,我一刀剐去了自己的容貌。”
风呼啦啦地穿过林子,将那些字词里的尖锐狠戾碾得粉碎。
“五年前,有人寻上唐门买王家满门的命。唐门已多年不接暗杀的活,那一年门主让我练手,便难得接了这桩生意。”唐无影漠然地说。
白玉堂皱起了眉头,没有出声。
“何人?”展昭问。
唐无影睨了展昭一眼,“不知,唐门只收银子,不问恩怨。”他像是笑了一下,可目光寡淡、毫无感情可言,“不过王家不全是我杀的,王家的家主,在我动手之前就被人杀死了。二十三个窟窿,比夺命三千可狠毒的多。”
白玉堂眯起眼,“你那夜见到了冯羽和尤诚。”
“却是两个人。”唐无影好似对此记忆犹新,“王家疯了的娈童;至于另一个动手杀人的……”他停了许久。
唐无影望着窗外的晴空丽日,怪声怪气的嗓音放得更低了,“与王家并无旧怨。”
“……”
“可是他呢?”林子里似是响起了一瞬的高声。
女子将困在床上的可怜男人抓住头发一把摔磕在一旁,“他怎变成如此?”
男人瑟瑟发抖、低低呜咽,仿佛不明白为何女子要对他发怒。
“通缉在外的逃犯尤诚,同冯羽一并杀害王家满门。”女子死死瞪着哆嗦的男人,神色全无疯态,可眼神阴冷,“可怜巴巴地被官差押往东京,可巧,我碰上了……我化成灰也不会忘记这张脸。”
温殊面容微变,意识到女子所言,“你杀了官差,劫了人。”
她微微一笑,对温殊道:“不错,是我所为。他不该死在法场,他欠我的还没还。”
女子按住了要往角落里躲的男人,她的兄长,指甲几乎要抠进这张柔弱的面孔里去,“他让我去寻邻里冯家大哥求救,我便去了,我给他送去了救星,自己被逮了回去卖至异乡。可他怎也被卖了?还成了大户家中的娈童,被折磨成了这幅模样。冯哥哥说他受尽折磨,从五年前就疯了,没有一日清醒,总是害怕着所有的男子,连冯哥哥也怕,五年来都在想尽办法逃跑。他一直在照顾他,一天也没想过我去哪儿了。甚至在应天府被抓也是因为大哥跑丢了,冯家哥哥怎么也找不着他,怕他出事,只能投案自首,指望官府闭城找人。可笑!”她冷冰冰的、有着一条大疤的恶鬼面容上始终带着可怕的笑容,“冯哥哥心悦的人原是他呀,真恶心。”她低语,“两个男人。”
她的长鞭突然动了起来,直袭温殊的脖颈而去。
温殊且侧身一躲,女子的鞭子却勾住了一旁的窗子,连带着整个人都撞出了窗子,一支火折子飞了进来。
嗤的一声,茅草屋腾然烧了起来。
“火药。”温殊大惊,察觉到这茅草屋的古怪味道里到底藏了什么。这女教主当真是心狠手辣、早有预备!她应下这桩交易,将他骗来这茅草屋时,便是准备要杀他!好本事,好算计!不愧是凭自己本事,在那桃木教叛贼之中还能将自己从奴隶、娼妓踏上那傀儡教主之位的女人!
他且要往外逃,却被床上那瑟瑟发抖的男子抱住了腿。
在屋外的女子平静而冷酷地笑了笑,卷起她的长鞭,“这个故事,想必是比我那无趣的、一文不值的故事有意思的多,不是吗?”她慢声说着,一步一步往外走去,在林子里不见了踪影。
不过片刻,便见浓烟滚滚上天。
在渝州城却看不见那重山之外的巴县,一道直冲云霄的浓烟。不知不觉半日一晃而过,日头高挂,临近晌午。
书童打扮的年轻人在市集采买,且与两个年迈菜贩闲聊。
“……不孝啊。”其中一位老大爷叹气,“中举又有何用,都是些不孝子。”
“不错,我隔壁的娃儿,我看着长大的,打从上京赶考,传了上榜的消息回来,再也没回过信儿。”另一人也拍着大腿说,“他爹娘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书童若有所思,“大爷,您二位是说这几年上京赶考的举子无一归乡?”
“可不是,甭管中了没中,都没回音了!这娃娃一出息,就瞧不上我们这些不识字的父老乡亲了,哎。”
“这要是我的娃儿,我早给气死了!”
书童提起菜篮,递了铜板安慰道:“大爷您也别多想,这中举的都是大老爷了,给朝廷办事儿,公务繁忙也是有的,来日定会衣锦还乡。”
大爷听这几句话舒爽,哈哈大笑起来,抬手去拍书童的肩膀,还差点撞上了一个匆匆走过的江湖人。
那年轻的江湖人满面阴沉,单手将人甩开,狠狠瞪了大爷一眼,倒是赶急,一刻也没逗留。
书童连忙扶住老大爷,心头骂骂咧咧一句“赶投胎啊”,扭头一看,那江湖人已经窜过街道,转弯过去了。那拐角转弯便是往渝州官府去,没别的,可这江湖人跑官府去做甚?这天下的江湖人哪有几个不是和官府对着干的?书童生了好奇,提起菜篮也跟了上去。
只见那年轻的江湖人直奔官府大门,不过片刻就进了门。
书童在外头探头探脑却听不见里头说了什么,恨不得自己长一双会飞的耳朵。只是他想想也就作罢了,又提着菜篮顺着街道走了。他却不知府衙花厅里正低低说着什么“巨阙”、什么“唐门”、什么“亲眼所见”、什么“一伙的”,没过多久,就有一声怒极的咆哮,将一个马脸的衙役给吓出了府衙大门,说的正是:“将那市井小贼给我拿来!”
一只白鸽在空中盘旋了许久,落在归林居的屋檐上。
它收拢了长着三道黑色羽毛的翅膀,黑豆一样的眼睛久久地盯着一间屋子的窗户。
窗户紧闭着,屋内仍是三人。
“……你这话何意?”唐无影踏上窗台的腿又收了回来,空寂死沉的目光像是从虚空之上落下,盯住了展昭。
展昭不慌不忙,仍是和和气气一句:“便是话中之意,想问唐公子,可有意唐门门主之位?”
唐无影的目光发生了变化,疏冷的眉宇忽然变得尖锐冷冽起来,他仍是那句:“你这话何意。”一字一顿,像是弩用怪声怪气的嗓子射出了箭矢。
这回展昭微微一笑,像是明白了。
白玉堂挑高眉梢,先是眉宇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阴霾,又在扫过展昭沉静从容的神色之后收敛了。他意会地再一次接过了话,神采飞扬的面容上尽是嚣张的笑容,“你不是要给那唐珞琼一个交代?今晚听雪阁一会,让那唐珞琼来。”
闻言,唐无影一脚蹬开了窗子,从怀里摸出了那个苍白诡异的面具扣在脸上。他没有应话,只留下一句,“告诉温殊,今日这笔账我记下了。”声落时,人便像是见了光的影子一样消失在窗前。
几乎是同时,停在屋檐上的白鸽从敞开的窗户冲进了屋子,盘旋着要落在展昭的肩膀上。
可屋子的另一侧窗户也被撞开了,一个一身乌黑、狼狈至极的粉衣人带着一人摔进了屋子,和那只白鸽碰了个正着。屋子里登时鸡飞狗跳,凳子桌翻,一片狼藉。
“温兄?”展昭愣住。
“你这瘟鼠进炉子镶金去了不成?”白玉堂单手逮住了那只瞎扑腾翅膀的白鸽,斜眼瞧过地上大花脸的温殊和那昏死在地、未曾见过的男子,单手解开了鸽腿上的字条。
温殊翻了个顶天的大白眼,似是累出毛病,连句笑话也不肯接。
倒是展昭闻言,哭笑不得地扶起温殊,又轻声笑笑,“温兄来得正是时候,正要寻温兄一问小侯爷今日何在
“猫儿。”白玉堂展开字条,只扫了一眼,单手一卷,丢给了展昭,“是包大人。”
展昭头也不回地一夹,又一次展开字条,可他的眉头却像是卷起的字条皱在一起。
晌午的天空晴蓝如洗、神云如练,白鸽又一次飞出了窗子。
城中人来人往,越来越多的江湖人踏入了这座深山中的城池,但只有几个闲来无事的婆娘闲聊,说起今日出入城的马车多的像疯了一般;一个马脸的衙役沉着脸将麻杆儿的年轻人拖去了官府,也不知那年轻人犯了什么事;书童一路小跑回了医堂,心头还揣着混乱的心事;听雪阁的大门紧紧闭着,这家琴阁已经多日不曾开张,而一个带着铁面具的年轻人在琴阁前徘徊了许久,才独自离去;将长发束起马尾的女侠与好几个十五六岁的江湖小姑娘说笑着,一并出了城;丐帮分舵的屋顶上,独自饮酒的大汉身旁突然坐下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
渝州城热热闹闹又平平静静,一如往常。
谁也不知,一日后,这座城池里的江湖人将会被一个消息砸昏了头。
唐门要结亲了。
这惊天动地的事儿像是长了翅膀,从渝州城的大街小巷里穿行,各家茶楼、酒肆、饭馆、客栈……人人口口相传。巴蜀一带的江湖人和来此参加四月十八游云宴的江湖人,都陆陆续续得知了这个令人咋舌的消息。
唐门之女唐珞琼和南侠展昭、展大人将在游云宴那日喜结连理。
immmmm我来了。
关于字数无法拯救这件事,我觉得,投降比较好。
所以……
本章又名为女教主的悲惨过去,会被骂狗血嘛?一个大概不值钱的狗血过去。
其实真的很惨,也没有太狗血吧狗血的部分大概是兄妹与冯家大哥的三角恋?……她就是这样一步步变成了一个变态的。她讨厌男女之事,因为过去的遭遇,讨厌样貌好的人,因为过去的遭遇,讨厌江湖人,是因为冯羽是习武之人,算是半个江湖人,讨厌官府中人,因为她被拐官府没有救她。总而言之过去的那些年她是很绝望的。最后她变成了一个恨极,不怕死、打架不要命的可怕女人。
尽管这个女人又毒又狠,在桃山的时候还有点井底之蛙,但只是因为被困在哪里,不能离开井罢了,但在那口井里她最终还是算死了整个桃木教,连杨主簿都没能逃掉。这么想想,傀儡女教主也可以说是半支秃笔之外,上一卷真正的隐藏boss了。
然后……
哈哈哈没想到吧,我又转折了。
我要搞事了。
嘻嘻嘻嘻,倒计数四章
晚安小天使。
xxxxx
改错字改段落改语序改bug么么哒
我努力在这周继续更新=3=表白每个小天使
第 290 章 第八一回 不值钱,谁人可怜谁可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