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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0 章 第八五回 逍遥游,仙人抚顶受长生[1/2页]

[七五]桃花酒 洛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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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
      群鸟惊飞,嘶哑尖锐的恸哭仿佛是响震世间的哀鸣。
      血肉里的七魂六魄都散了,锥心之痛刺在每一寸心神,叫人无望地匍匐蜷缩在地,徒留一具躯壳,再承受不住多一丝一毫的折磨。而数以百计的人影也穿过重重山林,好似被哭号银来,纷纷现身,不由为眼前的狼藉场面所震。
      “这是……?”有人不忍地喃喃出声。
      那眉宇和软、清心寡欲的小道士满手鲜血,抱着生机殆尽的师兄,号恸崩摧、椎心泣血。
      谁能不为之动容?
      面面相觑的江湖人多是不知所措地站着,一时不明白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目光也从林间倒塌的大树、掀翻的尘泥、无处不见的掌印和笔直插在二人面前的那把巨阙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树下重伤、但显然还保了一口气的展昭身上。之前被人引走的展昭……?为何与这道士在此交手?二人有什么生死仇怨不成?且眼下之状,怎么瞧都是展昭和那道长在此惨烈一战,而道士不敌,死于展昭之手。
      念头一起,就如洪流冲坝。
      “……南侠展昭,下手竟如此狠毒……!”
      “话不能这么说,搏命之时,谁敢留手?谁还能不要命了?”
      “那道士……不就是上次明园替展昭说话的那个?”
      “……当真?”
      “如此说来,他竟是展昭的朋友!?”
      “我可曾亲眼瞧见那俩道士进了明园,便不是朋友也该有些交情罢?否则又何必管闲事替展昭说项……”
      “既是朋友,何至于相杀至此,展昭疯了不成”
      事不关己的置评戛然而止,有人信口至半,喉咙突兀地被无形中掐住声。一双通红的眼睛流着泪,冰冷无情地远远注视着他们。分明有这么多人,那个年轻小道士却好似在和每一个人对视。清清淡淡的眼睛比尘埃还轻,却好似能看进人心深处,叫人毛骨悚然。
      “小道不喜犯杀孽。”这个总是透着一身和气的小道士轻软着声,斩钉截铁道,“滚。”
      字字跟射出的无形利箭一般,震得数人脑中嗡嗡小说
      众人尚且懵然,容九渊手中拂尘一翻一扫,竟是说下手就下手,全无与人留情商讨之意。无数枯叶因怪风而起,倏尔如暗器咻咻朝着他们砸去。
      江湖人猝不及防,骇然之下退了数丈。
      围众气势陡然衰落,不等性烈之人拔刃,有人先注意到叶间暗处有白影闪过。继而是提刀的白衣人倏尔落下了,像是鬼魅从茂密树叶的影子里无声无息地钻了出来。可那一身煞气冲天,如世间最抢眼鲜明的一抹颜色,任谁也没法忽视。而他撩起眼皮平静望来,锋利如刃,寒寒冷冽,只一对视便叫人神魂飞荡。
      锦毛鼠白玉堂。
      有人张了张嘴,没一口叫出声来,先侧头垂眉避开了目光。甚至惊疑不定中,数人往后往外又退了好几丈远。
      林子登时清净了不少。
      白玉堂从让开的人群里沉默着疾步走过,朝着包围圈的中心,先头大放悲声之地。他神色瞧不出端倪,无喜无悲,唯有眉间压着戾气,好似多对一眼就会被他夺了性命。近了,人群的死寂衬得那收住的哭声有一种难言地嘶声力竭、凄冷伤心,也叫他足下不曾停滞的快步无人知晓地沉重起来。
      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负累捆着他的腿。
      短短几丈,他走了片刻,又好似走了千万年之久,终于在树下三人跟前停下了。
      他的视线落在斜靠着树、呼吸微弱但尚且平稳的展昭身上,也落在抱着叶观澜垂头落泪、悲痛难已、全然失了往日从容的容九渊身上。分明不过几个时辰未见,又怎会闹得如此境地?纵使一无所知,以白玉堂的敏锐,见林中之状,也能推测猜出此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与展昭分别之时,他便知展昭有意借计布局,此法虽冒险,但二人素来不是坐以待毙之辈,能反手一击,焉能错过对弈之机,一直忍着被人放冷箭。
      可为何是叶观澜?
      这个躲藏已久的布局人轻而易举地撩开帘布,单枪匹马地走到展昭面前,足叫展昭和白玉堂都措手不及。
      他们与叶观澜自然称不上交情甚笃,可同桌共饮一壶酒,又如何称不得一声朋友?
      如此……如此境地,又当叫人如何面对。
      仿佛这一眨眼,世事如沙,风吹即散、变幻无穷,在命盘上摆了一个讥诮的笑脸,冷漠地注视着每一个握不住沙子的凡人,谁都无法避免地心口一痛,如遭重锤。
      他放轻了呼吸,并未方寸大乱,更无恼色,甚至比上回还要平静些。
      白玉堂单膝跪下拔开了巨阙,先摸了一把展昭的脉象。
      温热的触感让展昭的手臂一颤。
      他睁开眼,虚着目光与白玉堂对了一眼,无声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苦涩得叫人险些当场落泪,白玉堂默不作声地伸手拂了一把展昭的额头,切稳了脉,注意到展昭的穴道已经被封了。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或被重掌所震,但所封穴道恰到好处地稳住了体内的伤势,待来日运转周天、气血平稳,自能养好。
      这不是展昭自己封穴。
      想必也不是容九渊所为……他未来得及诧异地瞧一眼已然闭目身死的叶观澜,展昭握住了他的手。
      白玉堂单臂揽着展昭的肩膀,小心避开他背后的伤口,低低应了一句。
      但谁也没说话。
      长久对望的静默里只有渐低的呼吸声,揉碎了每一颗心。
      “……玉堂。”展昭虚着声说。
      白玉堂半抱半扶着展昭,好似明了地让他坐过去了一些,让他能不费力气地目视容九渊和叶观澜。
      展昭咬着牙,强作精神,可唇瓣翕张半晌,对着失声痛哭之下几乎迷了神智的容九渊,也说不出半句话。字词就像尖针横在喉咙里,扎得口舌生疼,只挤出了一句剧痛又无用的:“对不起。”
      这话击中了容九渊,让他浑身一僵,抬起头来。
      也叫远处一些探头探脑的江湖人面露怪异之色,打量着展昭,又被白玉堂冷不丁射穿树干的飞蝗石吓退,离得更远了些。
      “不必。”容九渊呐呐作声,神色木然,簌簌泪下,口中却半分怨愤迁怒也无,“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展昭心下更痛,仍是道:“对不起……”
      “是师兄要来,与你无关。”容九渊低低道,在痛哭后平静理智得近乎无情,“于你本是一场飞来横祸……”他抱着叶观澜,目中失神,“不该你道歉,展大人……你别道歉,师兄不愿听到。”他停顿了一会儿,重复的声音更轻了,像是飘在天上,“师兄不愿听到。”
      “非是如此,展某……”展昭闭了闭眼,又倦又痛,句不成调,“未能阻止……叶道长求死之意……”
      白玉堂查看展昭伤势的动作一顿。
      展昭却好似没有力气继续言语,温润的眉目从未有过的低落晦暗,那复杂的目光里说不出到底是难过心痛,还是愧疚难当。叶观澜是何时发觉展昭之父展昀是詹云?又是何时开始暗中注视着杀父仇人之子?
      或许就是这几日,也或许……已经很久了。
      不,确实很久了,甚至连他本该为包公奔走,却突然“衣锦还乡”也叫叶观澜生了些莫名其妙的抱怨。数年来,叶观澜暗中注视着展昭,却始终不曾有寻仇之意。这桩与他们无关又息息相关的旧怨折磨着叶观澜数载,直到这一天,直到叶观澜大限将近、身体一日比一日差时,才千方百计做成局,摆到了展昭面前。
      叶观澜来此之时,无论有无杀意观澜的头发,软声又道:“仙人、抚你顶……”
      “阿渊阿渊,来,”顺着台阶下山的年轻人突然回过身来,抓着他的手,高高举起,轻轻一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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