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收敛他尖锐的态度。
当这样的温柔只给与你一个人的时候，就算你再怎么告诫自己不可以，你也会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摸到以后还会舍得放手吗？
不舍得。
所以杰森不敢伸手。
真名和头顶，用脚指头想想也该知道是什么意义了，何况杰森那么聪明。
洛格萨向他低下了头颅，允许他站在自己头顶，并且在这之前就已经将自己的真名交付给了他。
这意味着什么？
杰森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他是要回家的，他不会也不可能陪着洛格萨待在这里，他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他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他不能留在这里。
带洛格萨一起回去？
不，不不不不！
人类对非人类从不友好，即便是同为人类的变种人也被同胞打成了异类，就因为他们生而不同天赋异禀。
超人是超级英雄，他拯救了很多人，拯救了地球很多次。他每次都冲在最前面，用生命在保护人类和地球。喜欢他的人很多，讨厌他的人也很多，崇拜尊敬他的人很多，想要把他从天上拉下来的人同样很多。
人类的阴暗和恶念从不因为你是英雄而减少半分，有时，善良和底线甚至会成为那些人伤害你的借口和武器。
杰森怎么可能将洛格萨带到这样一个世界里去？
在黄太阳光下接近永生近乎神明的超人都曾陨落在人类手中，那洛格萨呢？
他是龙，可那又怎么样？
人可以弑神，也能屠龙。
对善恶非常敏感的杰森能感觉到，洛格萨与世隔绝不愿与外界多接触，但他又不知道是被什么唤醒了，他看似威严冷酷，实则对所有生命都抱有善意。杰森不敢想象，这样的洛格萨会在人类世界遭受怎样的欺骗和折磨。
最了解人类的永远是人类自己，哥谭黑暗，人心却比哥谭更加黑暗。
二代罗宾还太过弱小了，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如果没有洛格萨，他可能会被埋葬在他深恶痛绝的阿卡姆。
杰森不愿意做一个永远只能依靠别人保护的弱者，他有梦想，有道路，他成为蝙蝠侠的助手并不是因为那样很酷。
他想拯救哥谭，拯救这座给他带来无数苦难悲痛的城市。
他想像蝙蝠侠一样，尽他所能地去帮助更多的人重见光明。
——这是一条艰难崎岖的道路，这是一条满是鲜血和痛苦的道路，这是一条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的道路。
杰森知道，他不会停下，也不会后悔。
而现在，他的未来多了一个目标:
他必须变得更强大，他要像现在的洛格萨保护他一样，在将来保护这头对生命持有善意的巨龙。
杰森喜欢洛格萨吗？
他喜欢的。
正因为他喜欢，他才不敢说出来。
现在的他还没有能拥有这份喜欢的能力，他希望他们之间的喜欢是平等的，而不是一方永远都要靠另一方来保护。
杰森倚靠在洛格萨巨大锋利的龙角上，眼神眷念又温柔，他伸手轻轻摸了摸触手可及的龙角，在心里默默对洛格萨说:请你等一等，等我长大了，等我足够强大了，等我能够保护你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到那时，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也不再有人能伤害我们。
请等等我，我会努力变得更加强大，变成我希望的能够保护你的样子。
*
自那天以后，杰森学习的积极性重新点燃，他像海绵一样吸收着洛格萨教给他的所有知识，原本停滞不前的进度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前移动着。
洛格萨看着一改咸鱼态度努力学习的小新娘，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
人类的身体脆弱，能够负担得起的魔法释放上限有限，他能教给杰森的魔法也有限，所以他尽量挑一些杀伤力强大，又不需要负担太大的魔法。必要的时候，他会把一部分超出人类负担上限的广域型杀招弱化，教给他的小新娘做保命王牌。
洛格萨还从巢穴里翻出了不少书籍，有记录在石板上的，有记录在兽皮上的，也有记录在长长的布匹上的。这些都是不同种族的知识，天文地理政治历史医学魔法，什么都有，文字也都不一样。
他挑出杰森能用到的，像什么政治历史之类的，就是没用的，全部剔除。挑完以后，他充当起了翻译，将这些不同的文字全部翻译成杰森的文字，一字一句井然有序地写在新的布匹上，再一样一样慢慢教给杰森。
杰森拿到这些东西后，心里感动得不行，他第一次抛弃了冷静和理智，紧紧地拥抱了这头缩小体型的巨龙。
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仿佛只是一转眼的时间，维度世界已经下起了大雪。
这天清晨，杰森裹着毛绒绒超暖和的绒毯，赤着脚踩在厚地毯上，慢悠悠地走到窗边。
窗外一片银装素裹，一夜之间，雪白覆盖了整片天地。
在这片白色的天地间，一头黑色的巨龙静静矗立在大地上，他那双金色的眼睛正幽深地望着远方。鹅毛大雪还没来得及落在他身上，就被他那覆盖全身的龙铠龙鳞融化了，冬日的阳光无声地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杰森趴在窗台上，支着双手捧着脸，安静地看着这头无论什么时候都显得这么迷人的巨龙。
他忽然想:如果洛格萨变成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嘴巴比脑子快，再一次有了自己的想法，脱口就问了出来:“洛格萨，你能变成人吗？”
时刻注意着小新娘动静的洛格萨低头看他，眼神有那么一点点复杂，他迟疑了一下，说:“我能……怎么了吗？”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