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打开楼梯间的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琳璃敏感地向后退了退，云尘则径直走了进去。他随意地翻了翻尸体，他们中有的年过半百，有的尚且青涩，不过都衣衫褴褛，整个身体的血液都被抽干，干枯的皮肉紧紧地贴在骨架上，看上去极为可怖。
“你不觉得恶心吗？”琳璃在门外颤声问道。
“还行，这场面……嗯，习惯了。”云尘缓缓退了出来，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这些死者身上“刷”地一下燃起了火焰，不过奇怪的是，这些火焰并没有蔓延开来，而是始终在一定的界限内燃烧，仔细看的话，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包住了它，像是一层膜。是风裹在外面，这是火系与风系两种魔法的混用。云尘慢慢关上了楼梯间的门，门外的人只能透过门缝看到里面有些微亮光，而一点气味、流风和炎热的感觉都没有。
“好厉害。”琳璃由衷地赞叹。
“可惜，本来就生活所迫，又死于非命，何苦生而为人？”云尘双手插在兜里，语气中有一丝怜悯。“弱者，真的可悲，甚至都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真可怜。”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他不再多说，俯身拎起琳璃走向单元门外。望着漆黑的夜，天空中只有几点疏星和层层叠叠的夜云。
“琳璃，待会开战的时候，你要听我的命令，明白吗？”云尘十分郑重地对她说道。
“知道了。”琳璃应允。
“一定要听哦，实在打不过就跑，别回头。”云尘把她举到面前，再次用十分认真的眼神直视着她。琳璃显得有些不耐烦，两只大耳朵呼扇了几下，连说“知道啦”。他这才把她放在肩上。
他们向区外围走去，在靠近外面街道的楼宇中选择了一栋视角最好的，上了楼顶天台，从这里刚好可以望见医院的方向。
“为什么选这里啊？”琳璃问。
“上午闲逛的时候，发现区医院那来了一车新鲜的血。”云尘冷笑，“没想到这么拙劣的圈套都会上钩，不是太傻就是太自大，他们还觉得人类就和以前一样，任打任杀？”他向天空轻挥手臂，两片夜云缓缓飘了起来，一片停在医院所在的街区上，一片笼罩了整个区，它们藏在那些真正在流动的云层之中，默默地执行着主人交予的任务，监视着所能及范围内所有的东西。
云尘做完了这些后，找了个相对干净的楼沿边上坐了下来，双腿懒洋洋地耷拉下去，掏出笔记本来。琳璃趴在他的肩上俯瞰着城市的一角，灯光不算稠密，却是让人内心暖暖的明黄色，琳璃轻声说：“多好啊，可惜了，他们还是找来了。”
“是啊，这两年来一直担心这种难得的宁静被打破，果然，最后还是来了。”云尘有些忧伤地荡起了悬空的双腿，夜风吹拂着他的脸庞，柔和的棱角在人间烟火之中映出了少年的味道，“生命中有许多不可知的事情，上一刻花前月下，下一瞬铁马金戈。这次能不能过去，就看咱们的了。”他看着笔记本，神情专注。
“但愿这件事能很快过去。”琳璃说。
“嗯，但愿吧。”云尘回应道。虽然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他心中有种预感，这次可能真的要和这段安逸的时光说再见了。
“斯卡，还是算了吧，这一看就是陷阱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城四周散布着面积广大的平房住宅，星罗棋布地拥在城市周围，在城乡结合的地方是一些破旧的居民区，低矮的四层楼、杂乱不堪的街道、陈旧的基础设施大概是常见的景象，而在其中的某一条路上，四个步履匆匆的人正悄无声息地向着市中心的医院快步前进着。两人在前，两人在后，在后面的两人中，其中一人似乎受了十分严重的伤，被另外一个背着，还不时发出粗重的呼吸声。而在前面的两个人则刻意压低声音激烈争辩着什么。
“我知道，可是现在不是没办法吗？要是再得不到品质好的血，凯莉可就……”说罢，他有些担忧地向身后看了看，被背着的同伴身形伛偻，十分虚弱，而且他们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出她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
“可是这太冒险了，搞不好我们都会死在那！”另外一人一把抓住斯卡的胳膊，语气焦虑而恳切，“你再想想好不好？咱们已经因为轻敌吃过一次亏了！要不然凯莉会变成这样吗？”
“我知道！那你有什么计划吗？她可能连今晚都撑不过去了，这几天咱们猎得的血液只能够果腹，根本不能用来疗伤啊！”斯卡甩开同伴的手臂，头也不回地继续赶路了。其他人见状，也不得不承认现实如此，只好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面。
走了好一会，他们逐渐能够看到城市的灯光，叫斯卡的人突然回头，有些黯然地说：“埃蒙，攻击教堂的事情是我不对，搞得现在咱们东躲西藏的，干什么都不痛快。”他叹了口气，“那天真的是一时生气。”
“你总是不听劝。”埃蒙也叹了口气，“算了，不提了，待会如果真的有埋伏就要快撤，现在咱们都有伤在身，交战恐怕占不到便宜。”
“嗯。这些该死的人类，总有一天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斯卡恨恨地握紧了拳头，一阵强风刮过，把他们两人的兜帽全部吹开，那是两张俊美的面孔，斯卡英气，埃蒙沉稳，带有血族特有的苍白和高贵典雅。
说话间，他们越过了一堵低矮的土墙进入了一个破落的区。这个区只亮着零星的灯火，狭窄的道路被一排排错落的楼夹
第二十章:贵族和革命者的谈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