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十日的江上生活,薛羿望着窗外秀丽的山水也只能叹气,他收回目光,视线落到了手中的笔墨上,又继续默写经义。
船上日子枯燥,果真如何洵所说,过了两日后,便看山不是山,看水也不是水了,每天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能快一点到下一个码头,那样他能和玉儿一起下船松快松快。
“薛贤弟,又在抄书呢?”何洵问道,自从薛羿厌了这湖光山色后,便常常一人待在船舱抄书。
薛羿收笔,这船上摇晃,若要不弄脏书页,他得更加小心才是:“温故而知新,如今船上无趣,不如再温习一下。”
何洵用折扇挠头,他自小锦衣玉食,就不知道这些人这么拼命干什么,即使考不中,一个举人的身份也可以谋个小官职了。
突然,他用折扇敲头,问道:“差点忘了,你见到阿梨了吗?她是不是又来缠着你家娘子了?”
薛羿望向窗外,甲板上荆玉和那书童打扮的阿梨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荆玉很喜欢阿梨,自从知道阿梨是女子后便时常和她待在一起。船上女子极少,多半是循规蹈矩的样子,和阿梨那鲜活明媚的样子截然不同,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加上阿梨年纪小,她就像是身边多了个小妹妹,也高兴得很。
“琴棋书画啊,那些我都会啊,可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如你的刺绣药理实用。”阿梨随手捋了一束鬓发,说道:“若是你真喜欢,不如我教你。”她两眼灵动,似水波流转。
荆玉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学的可真多,要不你教我画画?我家里人都不怎么会,我也没有学到。”这是实话,薛家父子对荆玉都是极好的,他们会的也都教过荆玉,可惜画画这门技艺他们自己也不擅长,荆玉学到的就更少了。
阿梨微微抿唇,说道:“不过是为了讨好男人,也没什么用。”她目光中有些黯然,转瞬即逝,随后向荆玉说道:“只是学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马上船就要靠岸了,等到平京安顿之后我再来找你。”
阿梨时常这样,有的时候就像一个不知事的孩子,有着不合年龄的天真纯粹,但是有的时候又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成熟得令人心疼。荆玉高兴的答应了下来,回头拿出了一个香囊,说道:“这是我之前制得,你晚上不是浅眠吗?这个里面放了沉香、丁香、白附子、薄荷……可以安神。”
“这可是太好了。”阿梨接过,闻着香囊清雅迷人的香气,绽开大大的笑脸:“在这船上呆久了我总感觉有些头晕,正想上岸后找个医馆呢。”
“可是我只会医理不会诊脉,不然可以给你看一看。”
两人在这里说说笑笑,眼见薛羿他们走了过来,阿梨面露喜色,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挽着何洵的手撒娇,一脸的依恋。
到了傍晚时,离船上岸,薛羿二人宿在县城的客栈中,原本打算第二日再租辆马车,谁知早上出门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了何洵两人在向他们招手,身边还围着几个下人,只是原本活泼的阿梨,今日倒是有些沉默,见到他们也只是勉强笑了笑,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我爹在平京有几个朋友,昨日他们便派人守在了码头来接我,我见贤弟你们在平京也没个熟悉的人,不妨与我同行?”何洵招呼道。
薛羿想了想,他对这边也不熟悉,若是自己走说不定还得绕远路,就应了下来。
到后来,薛羿才知道受何洵父亲托付的人如今在平京城中任朝奉大夫一职,生性古板,最喜说教,何洵不喜拘束,此时这么热情的招呼薛羿完全是为了到时候可以借着薛羿的名头出来住。
平京城有四道城门,薛羿他们从南门而入,这里城墙高大,或有十丈,城门朱红,边上有兵士驻守。
薛羿原本打算在这里与何洵分别,何洵却摇着折扇,完全不顾此时寒凉的天气,说道:“平京人多拥挤,你们带着这么多东西怎么好走,不如让这些下人把东西一起送往客栈,我们倒是可以下车走一走,看看这平京的繁荣之景。”
说着话,四人下了马车,随着人流入城。
何洵是来过平京的,此时用折扇不停比划,当着向导:“这南城所居之人多为平民,但是街市上的新奇玩意是最多的,小吃面人,胭脂衣饰,古董字画,无论贵贱,不分大小,多半能在这些地方找到。东西两城就是官宦之家的住宅了,但是论其有趣,还不如这边。”
说着话,他往前小跑了几步,到一旁的摊子上买了几个肉饼,热乎乎的,用黄纸包着,他不由分说的一人塞了一个,说道:“上次我入京时这个摊子就在,没想到今天一入城就看见了,尝尝,这味道我们那边可没有。”
肉饼大概两个成人的巴掌大,薛羿差点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轻咬一口,果然鲜香四溢,酥软可口。
“好吃吧,”何洵得意,又指了指其他摊子:“别小看这些摊子,各个都有独门秘方呢,左边的油茶,右边的小面……都是难得的美味,有空我们可以来挨着试过去。”
“钗环首饰,胭脂香粉,客官来看看,都是上好的呢。”
“卖手帕荷包扇套了,各种花样都有,喜鹊登枝,五福临门,蟾宫折桂……”
……
平京果然热闹,一路走过,商贩行旅络绎不绝,各类稀奇玩意也让人目不暇接。
“等到晚上要是再出来,这里更加热闹,到时候街上会挂上灯笼,街上亮如白昼,灯上美人图栩栩如生,有些卖艺人会玩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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