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他经常这样夜不归宿?”
阿梨有些惆怅,强笑道:“他素来风流不羁,也是常态了,在他那世叔家里时,家里管着,不敢去,现在,也是压得狠了,罢了,今晚想来他也不会回来了,我也休息了。”
“何公子这性子,还真不如有人管着。”
“公子没有娶妻,这里又没有老爷夫人在,也就没人管了。”
“听夫君说,他也二十七了吧,还没娶妻?”荆玉一脸惊愕。
阿梨被这表情逗笑了,说道:“这也不奇怪,老爷是想要公子中进士再娶妻呢,若是家中有主母在,我也出不来了。”只是虽然没有娶妻,家中妾侍却不知道有多少了。
若是高中了,多的是姑娘会嫁,即使年纪大了点,至少家中没有嫡妻嫡子,总比做妾或者继室强,若是没中,以何家的家世也不是娶不到媳妇,只是条件要差些,不过,不管何洵此次中没中,他也该要娶妻了,想到这里,阿梨又有些担忧。
荆玉无法理解,同龄的郎君多的是,何必找这样一个人,不如这话她也不会说出来,问道:“那要不你们回那朝奉大夫家去?至少……”你不用这样夜夜等到天明了。
“公子的决定,我哪里改得了?”阿梨面色一变,慌忙拒绝,事实上,她在朝奉大夫家的日子更加难熬,何洵毕竟是主子,只是作息有些不适应,可是自己只是个从烟花之地出来的侍妾丫头,又担上了魅惑主子的罪名,教唆主子将自己带出来,只要何洵不在,她就得被夫人叫去教规矩,府里下人的风言风语也难听得很,她可不愿意回去。
既然如此,荆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告辞离开。
只是何洵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逍遥,抵京之后,父亲一封封叱骂的书信就接连送了过来,一遍又一遍的训斥他不该儿女情长,将阿梨带在身边,不要放荡不羁,眠花宿柳,一定要潜心学习,一举中第。
不光是他的父亲,还有他那世叔,一次又一次的将他叫回府中,语气虽然委婉,但也是训斥的话,又要他搬回来,闹得他愤懑不堪,可是回到薛家,又见到那个让他落到如此地步的阿梨,即将当初是他非要把阿梨带出来,如今也感觉累的慌,不如去胭脂巷子找小红烟。
想着,便又一次出了门。
薛羿看着这一幕面上不动,心中暗自摇头,当初他知道阿梨是女子后,就感觉何洵的性子实在是与自己不合,只是来京时受了他的恩惠,他想要借住,自己也不好不同意,只是自己劝了两次让他进学,何洵也不放在心上,自己也不好再劝了。
到了除夕前几日,何洵和阿梨两人还是搬走了,是那朝奉大夫亲自来接的,说是不好打扰了薛家过年,薛羿两人因此也见到了这位何洵畏之如虎的世叔,他面容方正,不苟言笑,嘴角下垂,一看就不好相与,即使何洵二人不情愿离开,他也不好上前说拒绝的话。
平京的除夕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很快就过去了,到了这时,便已经进入了延兴二十年,赶考的举子陆陆续续也该到了,想到自己接下来又要忙碌一段时间,怕冷落了妻子,薛羿倒是趁着这几日带着荆玉到四处逛了一圈。
城外的相国寺香火鼎盛,即使是寒冬腊月也熄灭不了信众的敬佛之心,听说那里灵验,他们俩一到京就为逝去的亲人点了长明灯为他们祈福。
至于城外开放的园子如今也就一个梅花园颇有意趣,不过在薛羿看来,还不如自家巷子口那颗老腊梅,荆玉便提议春天再来,到时候百花齐放,只怕会把人眼睛看花。
城中的坊市两人倒是都去逛过了,便又去了何洵大力称赞的三大酒楼,富贵楼的酒菜果然非同凡响,色香味俱全,薛羿两人向来文雅也差点撑得肚子滚圆,只是价格贵了些,一餐就吃掉了荆玉铺子半个月的收入,让荆玉肉疼不已,迎仙居的风景也确实好,如今天气冷,凌波湖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恍若仙境,他们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学子在斗诗了,掌柜的还说,若今日有学子能在斗诗会夺魁,他就免了这夺魁之人一年的酒菜钱,一时气氛更加热烈。
依依不舍的步出迎客居,荆玉还被之前的气氛感染着,一张俏脸涨得红扑扑的,薛羿没忍住轻手抚了上去。
“怎么了?”荆玉没有闪躲,自己随后也用手背蹭了一下脸颊。
薛羿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瞬间收回了手,耳尖变得通红:“脸上有脏东西。”他找了个借口,怎么会做出这样孟浪的举动,他自责道。
荆玉信以为真,尴尬得几乎要钻进地里去了:“这是什么时候有的?是什么?是不是被很多人看到了。”
薛羿见她着急,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安慰道:“不必担心,我不介意的。”细腻的手感如暖流,直直流入心田。
荆玉的心也不免砰砰乱跳了起来,这么多年来,薛羿哪里说过这样暧昧的话?这句不算情话的话一直在她的心尖萦绕,他说,他不介意,他不介意自己丢人的样子。
一瞬间,荆玉便觉得,这个新年,可真是太好了。
29.琐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