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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听话,别闹啊,这时车上,出事不好。”
      或者是:“不要贪多嚼不烂,考个状元已经不错了。如何这山望着那山高,又想武状元呢?这可不好!”
      最后得出结论:“弟弟呢做事要专心,当心一事无成哟!”
      怀瑾虽小,却也听了姐姐这般训斥不止一次二次了,今日难得姐姐附和一次,怀瑜甚高兴,嘻哈哈拍手:“噢噢噢,姐姐说行咯!”
      白氏甚讶异。
      怀瑜历来一本正经,说话一板一眼,做事一丝不苟,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循规蹈矩。正如前生,怀瑜有很多机会揭露大伯一家嘴脸,却是思前想后,挨来挨去,优柔寡断,最终付出性命代价。
      像今日这般纵容弟弟,顺着胡诌,怀瑜平生,或者说两辈子,还是第一次。
      怀瑜如此,道理很简单,经历了生死,怀瑜看的淡了,什么功名利禄,眼睛一闭,什么也没有,不如抓住眼前,幸福的过日子。何必整天神经兮兮,压服的一个五岁的孩子天性呢!
      不过这话白氏没有问出口,怀瑜也没有机会解释了。
      黄昏时刻,马车从宜城城墙擦身而过,驰入一段山水相间狭窄路程,这样的路程足足十五里,在官道尽头,豁然开朗,出现一片被群山环绕的开阔地,此刻正是遍地金黄。而在一片金黄中央,现出一排排比邻而居的大小不一高低错落的房舍。这就是怀瑜曾经生活了十六年的家园童家坳。其中右移动房舍甚是出色,倒不是因为粉墙青瓦,这座院子较之其他房舍显得低矮破旧,这就是童家始祖房舍场院房。怀瑜一家曾经被大伯二伯赶出三门在此居住六年。但是这做房舍左侧却有一棵三人环抱的古松,郁郁苍苍犹如这天华盖。
      怀瑜正是从这里嫁进了宜城关家去冲喜,最终死在关家了,魂魄无依!
      说起来怀瑜遭遇实在命运捉弄。
      童家乃是本地望族,怀瑜也是童家名正言顺的闺秀,原不该落得个替人冲囍殒命黄泉。
      只怪她爹童如山,锦绣里生,锦绣里长,纨绔本质,偏偏书生意气,一生不懂俗务。
      怀瑜爷爷偏偏望子成龙心切,给儿子童如山钻天拱地弄了管俗务的典吏行当。这便是悲剧开端。童如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激扬文字尚可,哪里懂得做官做事,一切丢给清客账房摆弄,自己依旧去游山玩水,吟诗作赋。
      上任不到半年,恰逢仓房失火,童如山被上司有意作了替罪羊,将之前钱粮亏空,全部当成仓库实物,一体栽倒童如山头上,不仅如此,为怕童如山申冤告状,将案子翻转,遂将童如山下狱逼债。
      祖父原本正在病中,原来精心调养。父亲声泪俱下,那样的苦求,恳请大伯暂时保密,不要惊动病重父亲,并愿意以名下产业还债,绝不牵连亲人。
      却不料大伯母童罗氏狼心狗肺,有意到病床前一顿吵嚷,并添油加醋,说什么三弟纵火烧毁战备粮,肯定要问斩刑。祖父又惊又吓当夜去世。
      童罗氏反头这吓死祖父罪名加在怀瑜父亲童如山头上,说是小叔子童如山气死父亲。虽然这不孝罪名被族里压下了,怀瑜之父却因此背上沉重包袱,因为父亲辞世悲痛太过,染病卧床不起。
      大伯乘机提出分家,暗地却做假账,把大半家财昧下。怀瑜父亲不过分得了大房二房偷不动田产房屋。且因为要还债不得不典押贱卖。
      连累父亲辞世,复又失去祖产,怀瑜父亲童如山愧疚难当,羞惭抑郁,熬了一年,病情稍稍好转。恰逢大旱一年,瘟疫蔓延,童如山原本病体未愈,竟然感染疟疾。为了请医延药,怀瑜母亲只得按照族规,再次向大伯父抵押田产,给父亲治病。
      结果父亲不治而亡,怀瑜家停丧在室,大伯登门逼债,逼迫白氏将田产卖断。并借口荒年田贱,三百亩良田竟然不够几服药钱,反说怀瑜家倒欠银钱三百两。紧着又逼迫白氏,要她拿米铺抵债。
      白氏被逼忍无可忍,要带着全家自杀抵债,族中这才有人看不过,宣称要找族长开祠堂公议,童如虎才恹恹而退。
      想起这些,怀瑜只觉得憋闷,但是那一世的仇恨却是铭刻在心,难以忘记。
      马车颠簸摇晃,白氏怀瑾们都有些恹恹思睡,唯有怀瑜,越是临近家门,越是心潮澎湃。怀瑜怎么也忘不了,当日爷爷一死,大伯二伯迫不及待撕下了伪善假面,巧取豪夺,逼迫自家腾出住宅搬进破旧老宅。

童家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