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寿头出门之时,怀瑾已经丢了手里竹片,乖乖站着。
这个老寿头是老爷子第一心腹,儿女都在外面买田置地做了小地主,他却甘愿带着小儿子留在童家伺候老爷子,所有童家人都不敢轻忽与他。因为童老爷子曾经发话,谁若欺负老寿头,不啻欺负老爷子。老寿头在童家是个受人尊敬的长者,有着特殊地位。
老寿头对着白氏施礼:“见过三奶奶!”
白氏见了老寿头,微微额首回礼:“寿大爷幸苦了。”
老寿头虽不是大管家,白氏回娘家的车架行礼物品,却是童老爷子授意老寿头亲自铺排,白氏这是感谢老寿头铺排之功了。
前生怀瑾对老寿头不曾轻忽过,却也不很少与之答话。怀瑜那是自持主子身份,骨子里有着主子骄矜。如今怀瑜想起过往,甚是惭愧。父亲出事,爷爷病重,血脉至亲之人一个个袖手,大伯更是落井下石,只恨父亲不死。那是就是老寿头带着银钱将父亲赎回。
老寿头因此没有见到老东主最后一面,很感遗憾,当时在灵前哭晕过去。爷爷辞世,哭晕厥过去有两人,一个是怀瑜父亲童如山,一个就是老寿头。
老寿头自小就跟着老爷子,从小做书童,后来做长随,后来成了爱将心腹,最后成了亲人了。只可惜,老寿头因为爷爷辞世伤心,又为了父亲奔波,身染风寒,无病在床,后被大伯借故辞退,赶出了童家。
老寿头不久郁郁而终,追随老爷子去了。
前生怀瑜不觉得什么。如今回想当初,心怀愧疚。再见老寿头,怀瑜心里有了一份对待恩人的感激,怀瑜微微俯身,笑眯眯叫人:“寿爷爷好!”
老寿头闻言愕然,定睛细看方知笑眯眯的七小姐。谁人不喜欢被人恭敬呢,老寿头笑得豁牙咧齿,忙着躬身行礼:“七小姐好,这可是折杀老奴哟!”
老寿头笑眯眯走了:“老爷子候着,老奴有事。”随即老爷子大丫头莲心帘子搭起:“老太爷请三太太。”
白氏当头,怀瑾随后,再后面则是奶娘牵着七岁的怀瑾。小丫头木等等的低垂着头,白氏只得带领一双儿女跪在地上请安。尚未磕头,老爷子就发飙了:“都是死人啊,看着三太太小七小九跪在地上?白吃饭的东西,养你们做什么?”
一边骂着,一边把怀瑾抱起怀里,老爷子跟前大丫头秋霜,秋云忙着搀扶白氏,怀瑾奶娘朱氏则扶起怀瑜:“姐儿快起来,地上凉。”
就在这当口,门口进来一个四旬妇人,满头珠翠,满身绸缎,一步一摇,脂粉飘飞,怀瑜婢子直发痒,差点一个喷嚏打出来。
老花枝扭啊扭的走进来,口里微笑:“这是怎的了,怎么又惹得老爷子动怒?”
怀瑜小些,忍耐不桩阿嚏一声脆响。张姨娘似乎这才瞧见怀瑜等,嘴里‘哦一声:“三太太回了,哎呦,老爷子天天惦记呢,把我耳朵都念出茧子了”
老爷子闻言眉头就拧起来了。
怀瑾看着这个老花枝,心中五味俱全。
追根索源,算起来张姨娘也是怀瑜死亡路上一根稻草。这个张姨娘受了童罗氏甜言蜜语,小恩小惠,一贯跟着童罗氏跟三房较劲儿驳火。总该驳嘴挑祸,索幸童老爷子根本不作兴她。只把她当成个雀儿物件儿把玩,她说话,童老爷子从来只会责骂不会听从。
说起来她不过是个可怜人,不过俗话也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她一心帮着童罗氏,却在老爷子死后不过百日,童罗氏在她房里搜出一个箱子古董花瓶,金银酒盏碗筷来。张姨娘说是老爷子生前馈赠,童罗氏确说她盗窃,盗窃之最就是正房夫人也可以休妻,何况一个姨娘?张姨娘最后一床被褥,一个包裹旧衣衫子赶出门去了。童罗氏把她被褥拆了,搜出来老爷子给张姨娘五百的养老银子。
张姨娘撞墙叫骂,童罗氏着人打了她一顿,威胁要卖她,她才认命了。临行,白氏看她哭得可怜,看在童老爷子面上,帮助她十两银子。
张姨娘至此才知道谁是好人歹人,悄悄告诉白氏,老爷子当时一死致命,怀瑜一家人都去了归州探监,以至老爷子辞世,三房并无一人在场。而老爷子自知不起,心腹老寿头又陪伴三房一家子去了归州搭救三爷,一时之间老爷子难以托付他人,只得勉为其难,留下账册让张姨娘转交三房,免得他日分家被压榨。
老爷子留有三分家财账本给张姨娘保存,让张姨娘关键时刻拿出来帮助三房,得到应得财产。老爷子打算的很精,他以为只要张姨娘帮助三房,以白氏的诚实,必定会奉养张姨娘,那么张姨娘便会晚景优渥。
熟料张姨娘自以为是,拿着账本子秘不示人,藏在手里想要私下威胁威胁童罗氏,平分三房该得钱财,却被童罗氏棋高一招,安上了盗窃之罪,把账本子也搜去烧毁了。
只是张姨娘不识得字儿,不知道老爷子倒地有多少银子。
回头却说张姨娘不知身份,胡乱插口,老爷子拧起眉头半晌,她却是既没眼色。老爷子重重一声咳嗽,以示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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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老爷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