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纹路。
这种痒痒的有点暧昧的动作,我也说不出是反感还是享受,但不由自主得,我轻耸起了肩膀,我感觉自己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血管都快要呐喊出声了。
我连忙后退了一步,逃开了他的手。
我低着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红得快要滴出血的脸,因为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脸现在真的很烫很烫。
他轻笑了一声,或者说是,他用他独特的一声“呵”回应了我的躲避。
他收回了手,背在身后。
“现在你有两条路,一呢,老老实实得留在老十四身边,与那边断了瓜葛,那小子对你如此上心,这应该是你们女人最想要的吧?”他顿了顿,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问自答,他语气里带着的那丝嘲讽让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而且,我很不喜欢他管十四叫“那小子”,“这二呢,就去那边替爷们办事,只是这样,怕是爷得好好给老十四寻摸几个佳人当做补偿了。”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
他之前“帮衬”我的家人,应该算是要收买我了吧。他又将这件事刻意得透露给四爷,那应该算是将“收买我”的这件事公之于众了吧。若他做这些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安安眈眈、老老实实得留在十四身边,道理上倒也是说得过去的,可他方才又管十四叫“那小子”,丝毫看不出有半点疼惜弟弟的意味,所以又怎么会为了十四绕这样大的一个圈子呢?那若他的目的是将我派到四爷那边当卧底,又为何要苦费心机得让四爷以为我已然是他们这边的人呢?四爷怎么可能会留一个八爷党的人在自己身边呢。
见我懵懵得看着自己,九爷挑着眉,嘴角骄傲地向上勾着。
“爷”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见亭下的小太监轻声招呼了一声。
于是,九爷便朝方才九福晋离开的那个小拱门方向看去,我也下意识得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看见一个身着侍卫服的男子正垂首立在门边。
九爷扭过头来,定定得看着我,四目相对,我感觉后背脊梁骨一阵发凉,他炯炯的眼神,像极了捕猎时的猎豹,志在必得,成竹在胸。
“两条路,由不得你。”
九爷俯身,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七个字,然后扭头看了看我已木然的表情,大笑出声,转身便朝那拱门过去了。
我看见那穿着侍卫服的男子给九爷请了安,这才想起自己方才竟忘记了屈膝恭送他。
看见九爷的身影消失在拱门外,我的腿脚一下子便发软了,我不由自主得向后退了两大步,扶着柱子才站稳了身子。
我以为,那侍卫是跟着九爷过来的,所以他也会跟着九爷离开,却不想,就在我退了两大步才扶住了身形时,那侍卫已然三步并两步得跨步来到了我面前,又与我保持着一米半的距离。
这时,我才看清,这侍卫好像就是前几个月在神武门前遇到的那个,我不认识他,他却好像认识我。
他担心得看着我,他怕我又站不稳,张开双臂好像随时准备接住我似的,我扫了一眼他的脸,浓眉大眼,谈不上英俊潇洒,但也算得上周正俊朗,隐约之间还带着一份粗犷。
他皱着眉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又重新咽了回去。
我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笑了笑,然后转身便准备从我来时的那个长廊离开。
“玉囡。”
我一愣,正准备转过去的身子一僵。
这,是在叫我吗?
他怎知道我的小名?
我重新正过身子,惊诧得看着他,从来都只有家人才这样叫我啊。
“你,你是?”
见我这样问,他也是一愣。
“玉囡,你怎么了?我是二哥啊。”
我已然没有了从前这个吴卿玉的记忆,哪里还记得什么大哥二哥的。
“二哥?”我尴尬得来回搓着手,天知道我该怎么样去解释妹妹不认识哥哥的这个事情,“抱歉,我,我去年夏天被惊马伤着脑袋了,所以一些事情都,都记不得了……”
我的声音越来越轻,不过这也算不上是编谎话,因为前一个吴卿玉确实是被惊马伤着了,也许就是死掉了,所以我才能够有机会来到这里的啊。
“那你现在可还好?”
看来这个二哥也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他听说我是被惊马伤着脑袋了,担心得伸手想要摸我的头,但又立马止住了,然后又收回了手。
“好了好了,没事了,就是有些事情记不得了。”
“连我都不记得了?”
这个二哥小心地问我,我有点心虚,但还是小心地点了点头,其实不是不记得,是压根不认识。
“只觉得熟悉,但也想不起来。所以那日神武门前,我也不敢贸然……”
“怪不得,”这个二哥自言自语了一句,他的眼神紧张得打量着我全身,“你,这一年可还好?个子是长了,但这脸颊上似是瘦了些。”
他的眼神让我感觉异常温暖,像极了自己久违的家人。
我下意识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道为何,我来这里占用这具吴卿玉的身体也快一年了,她原本的娃娃脸也逐渐退了婴儿肥,开始变得有点像21世纪的自己了,眉眼、身材也开始有自己原来的影子了。
“呵呵呵呵。”
每当旁人说起这些我身体的变化时,除了这样干笑着,我又能怎么办呢。
“真的是女大十八变啊,”这个二哥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对了,听来公公说你现在在永和宫当差?”
“来公公?”
“就是九爷身边的来庆公公,”说到这儿,二哥踌躇了一下,欲言又止,“玉囡,你,你现在是跟了九爷了?”
“啊?”我一愣,想起方才九爷的指间在我颈间轻轻扫过时的感觉,不禁全身一个激灵,我下意识得挠了挠脖子,尴尬得笑了笑,“没有,我,我只是一个宫女,哪里攀得上九爷……”
“可……”二哥看了看我尴尬得表情,重新将话咽了下去,“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二哥就放心了。”
“二哥,谢谢你。”
我不知道该说些别的什么,我看着这个二哥,心底一阵感动。
“谢什么,虽然爹让我们报答九爷的恩,但既然你并没有跟九爷,那这恩也就不需要你来报了。你在这后宫里,好好照顾自己就够了。”
蓦地,我眼前闪现出九爷方才离开时在最后一瞬扭头看向我时的那抹笑。
原来,他下了一盘棋,就是因为他需要我去报恩,或者说,他需要我的家族去逼着我报恩。
周身一阵寒冷。
我不想牵扯到四爷和八爷之间利益与权力的斗争中,我也不想牵扯到九爷或者说是八爷党和吴家的恩怨中。
但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到最后,我对这些都无能为力。我总觉得,这两个看似没有关联的事情,之后的某一天里,便会纠缠在一起,而我,很有可能就是其中起到纠缠作用的纽带。
这个时候,我无比得想念十四,那个已经几个月都没见到的人。
一方面,我想念他,我想见他,我想要他好好地抱着我,抚慰我这段日子以来的委屈,我甚至愿意为了他再尝试一次放弃全部坚持;
另一方面,我怨他,是他,让我不得不走进属于别人的权力游戏,我只能参与,却不能掌控。
“我有点累了。”
我低着头,转身就朝长廊走去。
我不想说话,很累。
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也不是什么具有高情商的人,工于心计啊,算计啊,这些都不适合我,所以我就只能跳进别人给我挖的坑里了吗?
报恩?
如果可以,那就让那一个吴卿玉去报吧,我,报不了这恩,也不想报。
49.无言谁会凭栏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