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外面去,可在与坏人作伙伴?”
马沽名听了这话,倒吃了一惊,阿妹好像在疑他每晚都出去与外面的坏人做些蝇营狗苟的事。
阿妹见马沽名呆了,便自以为把他的行为真的看破了,所以就柔柔和和的连续道:“你何苦要吃这样好的东西,要穿这样好的衣服?你可知道这事情是靠不住的。万一被人抓了去,你还有什么面目做人。过去了的事情不必去说他,以后我请你改过了罢。…………”
马沽名尽是张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阿妹,因为她的想法太奇突了,使他一时无从辩解起。
阿妹沉默了数秒以后,又接着说道:“就以你吸的烟而论,每天若戒绝了不吸,岂不可省几个铜子。我早就劝解你不要吸烟,尤其是不要吸那我所痛恨的卷烟厂的烟,你就是不听。”
阿妹的激动主要源于她所以痛恨的卷烟厂,但马沽名总把它们当作劝诫他的真情流露,等阿妹神情镇定下去以后,便把今天在报社领取的稿费相告,又把他要经常半夜出门的理由说清楚。
阿妹听了马沽名的话,颊上忽而起了两点红晕,目光闪烁,好似怕羞地说:“呀!是我错怪了你,请你不要多心,我本来是没有歹意的。只因为你太奇怪了,所以不免想到邪路上去,………你刚才说什么,一下就得了十二块钱,如果每天都能做一个,多么好呢?”
他知道,院里的人不光阿妹对他产生了误解,其他的人无不幸免,马沽名看着阿妹的单纯,为自己能被这样的人关心而高兴,她是为数不多对她怀有好意且真正希望他好的人。
马沽名慎重地答应了阿妹以后尽量少抽烟,剥了一个橙子递给她。
阿妹接过马沽名剥好了的橙子,自己没有先吃,而是从中分开了一半递了回去。
“有很多的。”马沽名摇了摇头,但在阿妹坚毅的目光中还是接了过来,冰冷的果瓤汁液饱满,入口甜丝丝,沁人心脾。
阿妹也咬了一口,小巧的腮帮子紧绷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橙子的酸。
马沽名微微一笑,顺手强行又塞了几个橙子给阿妹,天色不早,便催促着她回去,等阿妹走后,马沽名又换上一只洋蜡烛,一个人静静地想了许多事。
一声工厂的汽笛无声响起,好像在报十二点钟了。马沽名换上白天换下的破旧袄子,站在窗台向外看去,周边的民房一片黑暗,远处横江零星的亮光是一排高档的洋场。似乎还能听到舞女清脆的歌声,带着哀调,从寂静的深夜的冷空气里传来。
天空笼罩着铅色的薄云,月光从云照射进来,映在了马沽名的脸上,他的目光疑惑而惊恐。
顺着他的目光,是一篇登载在报纸上的文章,就在《千禧年》的正上方。
前海关税务总长赫涟先生的次子有意为其父撰写传记,同时附上了一份邀请函,火漆封缄,寥寥数字。
这简单的几行字表面上没有任何稀奇,然而附上的邀请函,诡异的火漆封缄印子。
时光瞬间回到了十年前,安娜离开的那个早晨,马沽名手握着她独留下的一封信札,同样诡异的火漆封缄。
在寻找安娜无果之后,马沽名也曾怀疑过为何安娜留信于他会特意火漆封缄,他查阅了相关的书籍却没有任何头绪。直到他回国几年后的一次在旧书摊上看到的一本书中寻到了线索。
《云笈七签》有着小道藏之称的奇书,火漆封缄的印子是道教学中一种符箓,符和箓的合称,记载:“河南有麹圣卿,善为丹书符,劾厌杀鬼神而使命之。”是为先秦时期方士的法术。
同样的道家某种符箓,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印有符箓的火漆封缄起到作何种用途?这一切与安娜的消失……………
冥冥之中,马沽名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一种他所从未接触过的境地,临渊凝思,周遭恍若无边的黑暗,被寂灭的悲哀环绕,这悲哀超过了他承受的极限,打破了他一直寻求的平静。
马沽名闭上了眼,沉静了许久,有些事他需要想想,也许安娜的离去没能随着岁月的流失而被遗忘,她依旧会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左右他的某些决定。
希望得到爱,却又惧怕爱。
马沽名经历的女人,她们无不有着安娜的影子,穿有丝质亵衣的腿,呼之欲出的胸脯,包裹在裙衣中的臀部。这些都是他从安娜身上得到过的,也是他至始至终都迷恋的所在。
他这一生都在寻找安娜的影子,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
就像有人说过的,男人是视觉动物,第一眼看过的美好,今生就再也难以遗忘。
第四章 安娜踪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