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知道了结果就会有什么不同?”
这个时候,赫顿也站了起来,神情多了几分柔和,缓缓地说道:“我希望你不会怪我所做的一切。”
马沽名摇了摇头,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你可知道润秋是生了什么病,她每日吃的是什么样的药。”
“我什么病也没有,其实即使有病也早就随着我的离世再无瓜葛,我每日服食的是丹药,一种草木与金石炼制的药物。”赫顿解释道。
“丹药?”马沽名明显有些意外,吃惊道:“道家方士的服气饮丹?具体有什么作用?又是从而得来?”
“至于是否与你说的道家丹药相同我不清楚,这件事说来话长。”赫顿见马沽名知之甚多,便娓娓道来。
“丹药的出现还需追溯到十几年前,有一年,赫琏庄园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无名亦不知所图,就当时的家主马丁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会每月在山中的庄园暂歇,而作为报酬便是会给予丹药,这丹药初服使人精气充沛,体复如故,其神奇让人望而生叹,本来一切都没什么,然而有一年,不速之客逾期未至,无丹药可服,在当天的下午便出现了变故,有庄客在‘读书日赫然倒地不起。”
“这次的变故让赫琏家族成员以及所有的庄客意识到了危险,然而一切为时已晚,常年的服药已经致使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不同程度了产生了依赖性,一旦停止服食丹药后果危宜。”
“之后的状况你应该已经见识到了,赫琏庄园十几年封山禁户,与外界几乎不再联系。”
马沽名没有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般隐情,顿时大为吃惊,心下疾呼道:“你们没有去另寻药物代替?”
“怎么没有,表面上丹药的成分是茯苓、桂心不同的草药,以及一些常见的金石,然而就像它的独特疗效,真要配制起来困难重重,很多方法皆闻所未闻。”赫顿解释道。
马沽名搜肠刮肚地回忆关于丹药的所有记载,记得《云笈七笺》金丹篇中九霄君问答刘泓;
泓问:“至药有几般?”
君曰:“真正之门有三焉:一曰神符,上仙上丹;二曰白雪,中仙中丹;三曰九转,下仙上丹。其三般丹,出一门而异名,各有《三一禁法》,不可轻传於人,何谓不可轻传?假如神符,若无太一宫天一宫,成者即名白液,终不成器。缘以天一宫名,其《三一》不可传。白雪若不坚,不成冰,不入调青,不受青,亦共粉霜毒无别。亦如日无乌而不明,月无桂而无魄相似。缘引凝成坚冰,青如磁石弘针,其《三一》不可传也。九转曾青,白雪成结,即入紫宫用,缘以凝四?,纳万象成质,其《三一》不可传也。”
从中便可见丹药炼制何其之难,其《三一》不可传的条件苛刻至极,如若未成便与粉霜毒无别,这也就无怪乎包括庄客在内的赫琏家族无人能成药。
马沽名心里明白,真如赫顿所言,他们必将受制于人,同时,也为这群不速之客的身份而惊疑,他们的背后又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回屋以后,二人继续探讨着,关于这群神秘的不速之客的身份,以及城外的与已知世界的巨大差异,他们设想了种种可能。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在这个现实世界之中,伴随着一个隐匿的次世界。而他们已然身处其临界之中,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无外乎是死亡,简而言之,人死之后便踏进了归者的世界。
仙论起于周末,鬼论始于汉末,神鬼之论已流千年,几乎伴随整个华夏文明。一方面马沽名接受着传统文化的洗礼,一方面西方文学科技的涌入,他不知道该去如何分辨。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致力于寻求线索,然而受制囿于居室,鲜有外界联系,只能通过不断的探索去分析其中的差异。”赫顿知道马沽名面对神鬼之论与现实科学奠基的悖论一时很难转过弯来,于是接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的本源就像流淌在大地上的一条河流,有时候难免会出现分叉,一条是以西方科技物理为奠基的支流,一条是华夏古文明的支流,现在华夏支流已尽枯竭,而西方文化成为主流,但是,即使它就将枯竭,却不能掩盖过往它留在大地上真实存在的痕迹。”
“而我们有幸目睹了它,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踏进了这条支流。”
日起日落,转眼已经过去了半月,马沽名不出意外没有寻到能代替丹药。这一日,像往常一样临近中午起床,首先整理起昨夜写好的译文,又从书堆中查阅有关道家炼丹术,且不说内容晦涩深奥,往往前后竟自相矛盾,于是他只览阅几篇便不了了之。
就说方士及道家人对炼丹的解释,炼丹可分为外丹术与内丹术。
外丹术,起源于黄老道,是在丹炉中炼制矿物以制造丹药,以直接服用为主,也有人把道家符箓、雷法也归为此类。
内丹术则是将人体拟作炉鼎,用以习练精气神。其实质是纳外气、养内气、和阴阳、通经络、并以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贯彻其中。
我们也可以认为以烹炼金石为外丹;龙虎胎息,吐故纳新为内丹。
不管是外丹术还是内丹术,已然与当今世界的认知相悖,谁都知道金石直接服用能让人身体血液中毒。而内息吐纳之说更是玄妙深奥,人体的吐纳只是血液对氧气的需求。
第一十八章 丹药之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