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重地,非旨不可留宿。十三皇子与十一皇子皆军中供职,有自己的帐室,洵晏没有,便同十三皇子一道,他城外的别院歇了一晚,十一皇子则宿军营里,不与他们为伴。
二吩咐了几个酒菜,坐于庭院中对酌,倒也惬意。
酒过三巡,洵晏简单提起皇帝对刺客之事不再追查,十三皇子英气细长的双眉陡然高高挑起,难以置信道:“早父皇派去查前,十四弟便让去看过,那幕后之的确谨慎,刺客尸体上几乎找不到线索,但他们所穿的靴子,分明是军营里的规格,定北军,卫尉寺都是十一哥管,边陲的延西军季庭看得好好的,乾南军分管了部分军务,都出不了岔子,十一哥也不会这时与为难,剩下的只有承东军,老四不是早就拉拢了张勒挚?那靴子底上的标记也的确只有承东军惯用。”这节虽细微处,却绝不至于被忽视。
洵晏捏着白靛玉酒杯,那纯白玉质的杯身内漾着剔透的靛色暗纹,透露出一种莫名的诡异,双眼眯起看向烛灯摇曳之处,良久,方缓缓道:“十四弟的都查到了,父皇派去的只有更仔细,绝无漏过的道理。”
七皇子此次立下大功,朝中名声逐渐鹊起,势头大有压过四皇子之兆,皇帝龙体日渐虚弱,药不离身,愈加担心皇权削弱,他绝不会让洵晏朝中独大。
父皇这是要留着老四来牵制七哥。十三皇子猛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被重重叩响石桌上。二撇开这一茬,说起朝中其他事。
即墨家的皇子都酷爱饮酒,其中以二皇子最甚,别的都深知酒后误事,自抑自制。此时这么好的时机,并无负担需斟酌,洵晏与十三皇子一杯接一杯的,直到天亮。
明月高悬天上,莹光剔透的光芒惨淡泠然,庭院四角的雕花水木灯盏晕出昏黄的光晕,似乎是带了丝丝暖意,只是隔得太远,那暖意遥遥之处消散殆尽,徒留一腔冰凉。
第二日醒来已是日过正午,洵晏别院梳洗一番,骑了快马回城。到了王府正是半下午的时候。
走过碧水池边,原先那几株海棠树的位置,已被府里的花匠移栽了垂枝杏,当值花期,花朵大方,红淡渐染,好看的紧,洵晏恍若不见,停顿了步子,前方几步之遥,田夕正往这边过来。她的步姿端庄典雅,步步生莲,洵晏却莫名的就觉得她走得艰难涩然,田夕走得越近,洵晏便越能看清,她微微抿起的薄唇显出紧张的弧度,眼中温柔如水,那水底是深深的哀伤与期盼。
一种寂寥落寞洵晏心中点开,慢慢慢慢的就松泛到她的全身,唇齿间都是极苦极苦的,难以开言。似乎,小时病了,母妃给她喂的汤药便是这样的味道,只是那汤药再苦,也不至于到心里,脾胃,四肢百骸。
“王爷。”那莲步姗姗的步子虽小虽难,还是到了眼前,田夕垂首一福。
洵晏把眼撇开,道:“起来吧。”声音带了些喑哑。
田夕站直身子,微微抬眸去看,见洵晏脸色蜡黄,身上还带了淡淡未散的酒气,不由便脱口而出:“身子还未将养好,不可过多饮酒。”
“嗯。”洵晏敷衍的应了句,抬脚就要走。
洵晏的神情话语,处处散出冷冷的气息,让田夕越加深刻的明白,她现还愿意跟她说话,不过是顾及泽纾顾及泽纾府上的地位,也顾及她宝亲王妃的一个空荡名头。
“等了很久,”田夕急忙开口,周边许多下跟着,洵晏不得不停下脚步,听她说下去:“昨晚书上看到一卷《山渐青》,里面有一句‘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不知。,琴兴上来,想请王爷玉箫合奏一曲。”她的两颊带着羞涩的绯红,眼眸水润润的发出请求与期待的光芒看着洵晏。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此时无限情。洵晏深深的看着她,她从
40第四十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