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情景所逼,并未来得及思考自己逃脱之后会如何,纵然眼下被抓住了又如何?
司凌夜会一时恼怒杀了自己么?
会,这不就是一场分明试探的圈套吗?
并且自己可悲的中计了。
他在试探自己的忠心,是想让自己在红泪与效忠风渊中做出取舍,可自己给他的答案,怕是最不中意的那种丫。
是以想来这次自己一时的莽撞,不仅会害死自己,更是会牵连红泪。
顺着夜风一路漫无目的四下逃窜,想通了一切之后蓦然有些失神自嘲,脚下不禁一滑,人影趔趄险些坠下屋檐媲。
不过站定稳住身形的间隙,身后蓦然又是一声冷厉暗器破空声,这次奴歌来不及细想便去弯腰躲避,却未曾料到那薄如蝉翼的小巧飞镖在半空中生生划出一道半弧,而后旋转绕了回来!!
奴歌有些发愣看着眼前回旋镖,看着那样冰凉的色泽飞向自己,而后清晰感知到它进入自己的肩膀,甚至听见了自己肩骨被洞穿的声音。
这样的飞镖手法,普天之下所会之人屈指可数。
而这‘屈指可数中,司凌夜恰好便是其中一位……
察觉事出有异,杏眼警惕立即扫视四周。
身下屋脊琉璃瓦,殿前华丽朱漆门,雕梁画柱前甚至有个不大不小的花池,明明眼下是隆冬,但那花池之中,却是有着四季嫣然之花,生生被药物暖炉催开着。
拥有这样奢华待遇的地方……
看清眼前之景,奴歌陡然心下一惊。
回眸,果见朦胧夜色中有一人举步优雅而来。
一霎那,似乎漫天雪景夜色,都甘愿臣服转为他身后一抹无色的陪衬。狂狷邪魅的气息,众生沉沦。
玉冠,黑衣,修身而立。
衣袂袖口锦绣蛟龙纹理翱翔欲飞……这样的尊贵穿在他身上似乎再合适不过……
比之夜色更为浓郁的蛊惑,随着他的走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看清来人,随着那人越走越近,奴歌越觉肩头伤口抽搐起来。
一路乱闯,明明是向西的方向,几番周折之下自己竟然自地牢跑到了东宫?
并且,是司凌夜特意为卿别云布置的花苑小院……
意外吗?
可明明是那些禁卫军在西侧开出一道逃生的口子,让自己往这边走的。
难道又是计谋?
忽然有些悲从中来。
苦笑有些恍然攀上唇角,却来不及绽放到最大,但见那邪魅之人再度悠悠抬起手来。
不甚大的甩手弧度,可那银镖却分明以最快破空的速度向自己飞来———甚至来不及躲避,便已进入左甲骨。
不由闷哼一声,奴歌垂眸看着刻意射入自己一半肌肤的银镖,有些无奈。
银镖纹路干净,很薄,带着天生肃杀的味道,正是自己最为喜爱的蝉翼形———可不正是三月前,自己负责守护金沙时,时时刻刻为提防她佩戴在身上的?
后来呢?一次混乱的沐浴之后,自己身上所有的暗器都不翼而飞,彼时自己只当是落在了哪里,未急着寻找,而如今看来……
司凌夜,你竟然用我亲手定制的镖羽来伤我?
“你还真……”
嘲笑之言尚未说出,左膝又是一凉,不用垂眸便知是有什么射入了膝盖中,然后是右膝……
腿筋抽搐身形一软,奴歌瘫着四肢直直自屋脊上跌落下来。
宛若一只残碎坠落的黑蝶。
卿别云花苑大殿屋脊不甚高,自上面坠落下来虽不至于摔断什么筋脉,但擦破肌肤倒是避免不了。
奴歌有些认命的闭眼,想象着那样擦伤火辣的痛感遍布自己周身。
却是最终意外跌进一冰凉的怀抱。
凛冽的气息,如夜的魅惑,惹人沦陷。
“不得不承认,你让朕好生失望。”
抱着她的人如此轻柔的说,搂着她肩膀的动作,却几乎要把她捏碎。
疼痛,却不敢哼声。
 
残歌雪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