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林无怕皮革垫子不够软，始终将祝明之抱在怀里。
他呼吸浅浅的，鼻腔和耳朵里都是血，人贴在林无的胸前，沾湿了她整片前衫。
林无只会在祝明之昏睡时，才会露出温柔的神情注视着他，目光很是复杂，疼爱，怜惜，又独独蛰出一份凶戾的恨意。
她抬起手，轻轻去撩动祝明之额前细碎的黑发，打量着那双轻颤睫羽的眉眼。
祝明之的脸颊一半是发紫透着青的高肿，额角还磕破了块皮，鼻腔时不时会滴落些血水出来，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
他瘦了，也丑了。
曾经被捧在心尖上养着的宝贝，怎么偏偏就学会了骗人呢。
车子行过小路，地面凹进去块半大不小的坑，一阵颠簸，林无下意识地揽紧了他，却让祝明之在昏睡中痛呼出声，小脸皱皱巴巴地不知道在轻声嘟囔着些什么。
他全身的骨头都快被林无打散了。
清醒时那份刻进骨髓里的训诫，叫他没胆子喊痛，人昏睡过去，什么意识都没有，自然会下意识地痛呼出声。
那声线细的厉害，若是林无能听见，也不会觉得有趣。
反反复复，只是在道歉。
除去认错，忍受，乖乖地去供那些凶煞如恶鬼的女人们训教，他什么也不敢做。
林无从不细想这些，方才在病房里怎么打，祝明之也不肯吭声，睡着了倒又没多坚强。
是因为顾湛，还是长脾气了？
她蜷起指节去勾祝明之的小指，细嫩的指节上长出不少柳状的新肉，驳杂交错，只是一片小小的肌肤，便可怜的不像话，即使是昏睡，他依然细细地在抖。
林无垂下了眼，将目光移向窗外，淡淡道了一句：活该。
林宅。
外面汽车声轰鸣，连响了一串，杜乐今知道是林无回宅了。
阮玉章差人来报信，说是在华济医院找到了人，杜乐今不知道有多高兴，估摸着林无会在医院太平间见祝明之最后一面吧。
他乐不可支地去迎接林无，却在见到林无的一瞬，笑容僵在了脸上。
祝明之被林无牢牢地抱在怀里，虚掩着半张脸，猫儿一样地蜷缩着，虚弱，可怜，仅凭这些就霸占了林无的全部。
杜乐今脸僵的厉害，唇在不自然地抽动，他镇定下来行到林无身前，那句还没唤出口的亲昵，被林无冷声打断：“我一会儿下楼，别跟来。”
他动了动唇，展露出的微笑也没能留住林无的脚步。
林无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不肯分给他，听他答复一个好字的时间也不想耽搁，抱着祝明之径直上了楼。
杜乐今望着林无的背影，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弯出月弧也不够吃痛。
他没想过祝明之能活着回来。
当初在青山细远远见到祝明之，身边也没个亲信在，本以为对付一个男人，废不了多大的力气，只是简
第012章 杜乐今就是太善良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