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他确实还没有做好准备成亲，而且此时成亲心中多一份牵挂，对自己，对大秦，也对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好处。他对萧窈玲倒没有什么感觉，第一眼见，就是觉得是个美人，别无其他想法。
“那就退了吧。镇远王随寡人一起去殿前见西北王他们吧。其余人就退下吧。”秦懿王说完，便动身离开。燕王也扶着自己的母妃，一起走在回宫的路上。林贵妃路上一言不发，显然还在气头上，燕王也不敢说话。
左相带着两女正准备离开，被皇后叫住。今日，林贵妃那么一闹，原本只是暗地里的意思，也得放在明面上好好说一说。否则，今日不明不白的结束，让萧家姐妹如何见人。林贵妃本来也想坐下来聊一聊，但是看见燕王气就不打一处来，更皇后说了一句后，便回宫了。
“左相，怎么看燕王？”皇后开门见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有其他可遮遮掩掩的。只见皇后坐在乾清殿中，左相坐在贵宾位，晋王、长公主、萧窈婷、萧窈玲已经被支开了。
“启禀皇后，燕王确实是大将之才。”左相是真心实意说这话，一句但求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如此之言，左相也深感大秦或许能再出一位林青，此乃大秦之福。
“本宫也绝如此，前日和妹妹林贵妃聊起燕王的婚事，妹妹看中了您的二千金。本宫也见窈玲欢喜。只是燕王此番出征，变数太多，所以本宫也不忍心令皇上下令赐婚。”皇后此言是在安抚左相，也表明自己和林贵妃的态度。
“臣明白。皇后与林贵妃能够相中窈玲，此乃窈玲之福。但本相今日见皇上、镇远王还有燕王之意，似乎有些犹豫。”左相试探性的问道，自己的一女嫁于晋王，另一女嫁于燕王，自然是高兴，但是窈婷作为晋王妃的人选没有被正式提出，但是秦懿王已经暗示过左相，一切就等时机成熟。但是今日秦王对于窈玲的态度却是非常犹豫，与对窈婷的积极态度是大相径庭。
皇后确实也知道这其中的故事，说道：“左相不要有误会。并非对窈玲有何意见。燕王长期远离朝政，赐婚之事从未放在心上，更何况这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与镇远王只是犹豫，他们怕的是窈玲成为燕王妃之后受苦。你也知道，燕王未来会成为三军之帅，我也出身林家，深知作为将军夫人的不易。但是我和林贵妃十分喜欢，也确实没有比窈玲更加适合的人选。未来的燕王妃与其他王妃皆会不同，所以也请左相不要误会。”皇后委婉的说道。
“臣明白，臣也担心窈玲被臣宠坏了，恐与燕王会有所不和。”
“和不和的，大婚完都会好的。左相切勿担心，也正好今日把事情说开，燕王长期远离朝堂，以后也会聚少离多，如果窈玲不愿，本宫和林贵妃也绝无强求之意。如果左相愿意，本宫建议，让窈玲也能多接触接触。”皇后最终把难题交还给了左相。
“臣明白。”左相这就也算是应承下来。其他大臣可能不了解燕王，但是作为重臣，左相十分清楚，燕王这些年的功绩早已超过其他皇子，军中的威名已经显赫，如果此次能够凯旋而归，那将是未来超过林穆关的存在，地位不会低于林青，而且燕王才十二岁，这样的女婿，左相怎么能不喜欢。
懿梦宫中，只见燕王跪在林贵妃面前。今日，燕王是第一次见林贵妃如此生气。林贵妃摇了摇手，说道：“起来吧，起来吧。”
“母妃息怒，儿臣无意顶撞母妃，也绝无抗婚之意。”燕王不敢起来。
“起来吧，今日是母妃着急了。不日，你就要出征，母妃也不想你有所挂念。灵儿，准备午膳，命御厨做几道燕王喜欢的小菜。”林贵妃站起身来，扶起燕王。
“你上了战场无需挂念，母妃会好好的，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林贵妃记起了母亲每当父亲出征时的情况。燕王轻声的“嗯”了一声。昨晚林贵妃还在考虑燕王的婚事，今天就要送燕王出征了。林贵妃与燕王坐下，林贵妃开始仔细的嘱咐起来，幸好她也是出身林家。
半个时辰过去了，宫女前来回禀：“娘娘，午膳准备好了。”
林贵妃回复道：“好的，知道了。”
燕王扶起林贵妃朝着大厅走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姨母，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长公主姬云荷提着一篮子牡丹花就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
“臣女萧窈玲见过林贵妃、燕王。”萧窈玲被姬云荷硬拉着来了，父亲又默许，暗示自己应该来见一下林贵妃、燕王。
林贵妃见到姬云荷、萧窈玲就异常欢喜，笑着说道：“免礼。真的是稀客！”说完林贵妃斜眼看一眼燕王。燕王这才正视看到萧窈玲，她站在姬云荷身边竟然也没有被比起下去，足可见萧窈玲也是何等天生丽质。
燕王作揖还礼，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怪不得母妃如此着急，想必看上萧窈玲的王公贵族也不在少数。
林贵妃挽起萧窈玲的手，说道：“以后可常要来走动，你和长公主是好友，可以随她常过来。”萧窈玲有些害羞的点点头。
“姨母，这好偏心，见窈玲欢喜，见云荷倒是生疏了些。”姬云荷卖乖的说道。
“没大没小，姨母何时亏待于你？”林贵妃假装生气道，此时她的心情好了不少。今日乾坤殿中，被燕王那么一闹，她还是真的担心左相不肯答应此婚事，但是萧窈玲就是告诉她，左相已经默认此婚事。
“姨母最疼云荷了。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还没有用膳了，饿了一早上，赶紧吃饭吧。”姬云荷闻着味道说道，肚子已经咕噜噜的不争气了。
“好好好，这就用膳。”林贵妃顿觉胃口大好。她拉着姬云荷、萧窈玲一左一右的坐下，燕王也跟着在姬云荷身边坐下，与萧窈玲刚好正对着。一顿饭用到一半，燕王与萧窈玲有些沉默，燕王实在无所适从，萧窈玲则是有些尴尬。
姬云荷打破这沉默，问道：“燕王哥哥，你出使北齐，北齐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啊？我曾听先生说过，北齐之地寒冷异常，那里的人不懂礼数，横行霸道。”
燕王讪笑了一下：“你这是听谁说的？我虽未有北齐打过交道，但是也曾经听说过北齐的风土人情。北齐的冬天确实寒冷异常，将士也是异常的能征善战。但是说那里的人不懂礼数，横行霸道，估计就是污蔑吧。毕竟我们读的孔孟之道皆来自北齐。”
“那北齐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姬云荷有些感兴趣的追问道，每次在燕王这里，她都能够听到一些有趣的话。
燕王顿了顿，军事上、政治上的事情不可多说，便有些开玩笑的说道：“可能是和亲？”
“和亲？”姬云荷眉头一皱，继续问道：“谁和谁和亲啊？”
“当然是大秦的公主和北齐的皇子和亲。”燕王想都没有多想说道。
“什么！”姬云荷有些失态的质问道。
“皇儿，莫要吓唬你皇妹！云荷没事，燕王就是吓唬你呢。”林贵妃白了燕王一眼。北齐的哪有什么皇子可以联姻的，听说皇长子已经成亲，皇后所生的皇子还是十岁不到的孩提，倒是有个公主和燕王差不多同岁。
“皇兄！”姬云荷有些愠怒，但是她想得到燕王的否定的回答。
“放心吧，就算要和亲也不会让你去的。此事如果只要和亲能解决，皇兄有何必去和羌胡拼个你死我活。”燕王放下筷子。
“你竟然胡说八道！”姬云荷狠狠的踩了燕王一脚。燕王假装痛，啊了一声。萧窈玲见二人的一来一回，也不禁笑了一下，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皇儿，你可对北齐有一些了解？”林贵妃虽然长居宫中，但是以前也曾经是博学多识的，这几年闲来无事，也会读些与北齐有关的书籍，既然要出使北齐，那么必要的了解可是不可缺少的。
“启禀母妃，儿臣虽未直接与北齐打过交道，但是通过与士兵的聊天，阅读书籍还是知道一些北齐的事情。
北齐如今的皇帝是齐昭王，已经在位十五年。皇后是护国公呼延赞之女，生有一位公主和一位皇子。
五十年前，北鲜卑大盛，入雁门关，一度攻克北齐都城临淄。齐昭王之祖祖父齐哀公被擒，史称哀公之难。后来齐昭王的祖父齐成王在辽东举兵，齐国上下众志成城，卧薪尝胆与北鲜卑血战三年，夺回临淄。北鲜卑重整旗鼓，重兵压境，但是遇到了西鲜卑、羌胡的崛起，三侧受敌，最终被齐军赶出了雁门关。尽管齐成王一生奋进，但是哀公之难对于北齐的伤害太大，人口锐减一半，连春播耕种的粮食也没有，最艰难的时候，还发生了易子而食的惨剧。
齐昭王的父亲，齐文王刚刚即位。南楚大举渡过淮河，北上入侵北齐。齐文王拼死抵抗，又恰逢楚国水患，将楚军赶出淮河，但是为了休养生息，北齐只能派出质子。
齐昭王曾是北齐派往南楚质子，在楚国屈辱的生活了将近十年。当时，楚国两大军阀世家—呼延家和刘家。后来楚国经历了梁王夺嫡之乱，呼延家支持梁王，刘家支持后来的楚武王，最终楚武王即位。呼延家几乎被满门抄斩。齐昭王救下了楚国的大将军呼延赞，呼延赞随齐昭王回朝，再后来齐昭王即位，呼延赞被封为护国公。呼延赞曾是南楚大将，与南楚抚远大将军刘知远及秦高公林青齐名。南楚曾屡次出兵北齐，皆被呼延赞阻止，最后双方在淮河南北岸为界展开对峙。
北齐可以说是与南楚是世仇，呼延家满门被杀，呼延赞只有独女，后来成为了北齐昭皇后。呼延家与南楚的仇恨更是血海深仇。”
燕王知道自己的母妃学识渊博，燕王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姬云荷、萧窈玲听的出神，先生一般只教她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燕王所说皆是闻所未闻。
“你总结的不错。北齐从五十年前的哀公之难，到今天成为北方的霸主是三代人的血汗。秦高公以前曾说过，北齐占尽人和，就是人心齐，才让北齐有了如此的局面。皇儿，母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这是我的姑姑游历三国，讲起昭皇后时曾经提到的。她说昭皇后从小乃是七窍玲珑心。母妃曾问过一些人，并且猜测齐昭王能够即位，不仅依靠呼延赞的将才，其身后的昭皇后七窍玲珑心。”林贵妃评价道。
“七窍玲珑心？”燕王也曾经听被抓的南楚的奸细说到过，这些奸细曾经长期在北齐活动，对北齐还是比较了解，再次在母妃这里再次听到。
“母妃的意思，是叫儿臣防范这七窍玲珑心？”
“母妃可不懂什么政治，只是觉得好玩同你讲讲而已。昭皇后据说产子后，身体一直不太好，恐怕再有什么七窍玲珑心也无能为力吧。”林贵妃见燕王紧张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燕王听完这话，算是松了口气。
姬云荷眨着眼睛，说道：“我从未听过那么好玩的事情，姨母你偏心，从来不同我讲。”
“姨母也是为了你好，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像你母后那般端庄典雅，你知道那么多作甚？难道你也想上前线？”林贵妃回答道。
“哼！”姬云荷假装不高兴。
“皇妹，如果想知道，皇兄这次出征回来之后，讲给你听便是。”燕王吃了一口他喜欢的笋尖，姬云荷刚想接上这话茬。
殿外响起了，虚林的声音：“启禀燕王，户部尚书已经在城北大营等候。”
“本王知道了，用完膳便去。对了，左、右将军是否已经开拔？”
“左、右将军已经开拔。现在西北王林泉正在整顿军备，估计再过一个时辰后也就将开拔。”
“好。”燕王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前线无将让他非常担心。cd到荆州一般需要半个月，如果右将军快马加鞭，估计十天就能够到了。
虚林正想走，燕王从腰间取出一块腰牌，飞了出去，虚林接住燕王令，不知何意。
“虚林，你先拿着我的燕王令去找户部尚书把父王赏赐的五千两黄金取出，直接让户部尚书充做军饷拨给兵部。”燕王听宾部尚书提到过，军饷捉襟见肘的事情，他能够捐出这五千两黄金已是全部家当，也算凑个份子。
虚林一听会心的笑了，说道：“遵命。”如此爱兵如子的将军一定能够带领大家走向胜利的。
居然将自己的赏赐一分不动的充作军饷，萧窈玲甚是惊讶。她抬起自己的水灵灵的眼睛，看向燕王，心中的涟漪终于被激起了。
“快吃吧，不能户部尚书久等。”林贵妃拿起筷子，往燕王的碗中捡起一大块笋尖，说道。
燕王显然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哗啦啦的往自己嘴里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燕王就吃完了，然后起身，说道：“谢母妃，儿臣告辞。”
林贵妃知道军中有一堆事情等着他，不能拦他，淡淡的说道：“去吧，记得晚上早点回来。”
燕王点了下头，朝着姬云荷和萧窈玲作揖拜别。姬云荷见惯了这种场面。萧窈玲犹豫了一下，正准备站起身回礼，但燕王已经转身三步并作一步的走了。姬云荷从未见萧窈玲如此紧张，便轻声笑了一下。萧窈玲有些恼火，这燕王怎么如此匆忙，害自己出丑，又愠怒的看了一眼姬云荷，这媒可是她给自己做，如今还笑话自己。
林贵妃没有在意这些，对着宫女说道：“灵儿，去找下镇远王，务必让他今天抽空来见我。”燕王一走，林贵妃还是不放心，只能把自己的父亲找来。
“姨母，你就不要担心。我可听晋王哥哥说，燕王哥哥的武功十个人近不了身，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荷，这战场上拼的可不只是武功。你不懂双拳难敌四手，而且羌胡凶残，刀剑无眼，我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担心呢？皇儿此去确实生死难料。当年我的奶奶，每次为秦高公林青准备出征的时候都是抱着最后一面相见。你的外祖母每次送镇远王出征也是如此。”林贵妃叹息道，将门的辉煌是用多少鲜血换回来的，这只有将门出生的人才能有所体会。
萧窈玲心中一惊，望向燕王离去的方向，林贵妃的这番话，让她想起了父亲萧何所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萧窈玲有些紧张的低下头，她明白这话不仅是林贵妃说给她自己听的，也是在试探的问她未来如果真成了燕王妃，这份担心和重压自己能否承受？如果真成了燕王妃，未来自己能否做好将门的主母？此时此刻，她心中更多的是不安，她才第一次见燕王，燕王给她的感觉，更多的是不安的。
(本章完)
第7章 借刀杀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