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大管家边引路边说道,“这啊,都是夫人心善,什么都惯着她们,老爷呢,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要说我们夫人那,那真是扬州有名的大善人,这扬州里,多少寺庙重塑金身都是我们夫人捐的大头的香火钱?逢年过节在外面施粥,时常也在佛堂里祷告,就是可惜了我们少爷……”
李月白好奇问道,“你们少爷?”
大管家心知说错了话,立刻拿别的话题搪塞过去,三人路过走廊转交,在拱形门下有女子端着碗碟出来,微微躬身,与三人擦身而过,比起方才见到的那一帮莺莺燕燕,这个女子显然容貌更加出众,大管家只说是服侍夫人的大丫鬟。
大管家说老爷还得明日才回来,安排李月白二人在客房中住下,原本客套了一句两位贵客有什么尽管吩咐,没想到李月白得寸进尺,说着有人服侍就更好了,大管家将鄙夷神色藏在眼底,这一路上,这麻子脸与同行这位俊秀公子哥的言谈举止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果然这会儿就原形毕露了,不过做到大管家这个位置,自然懂得审时度势,想起前些日子有人送给老爷的一对璧人,正是二八年华,作为双胞胎,这两个可人从模样上瞧不出差别,不过说来也怪,这俩可人一个性格温顺,一个性格火辣,要是收入房中,不用想就是一番美妙体验,可惜了这两个丫头没能瞒过夫人在府中的眼线,碍于夫人的面子,老爷自然不敢下手,反倒大义凛然和这两个小丫头划清界限才好,如今倒是他这位大管家夹在老爷和夫人之间,头疼如何处理这两个让夫人心中长了疙瘩的丫头,如今倒不妨先便宜眼前这麻子脸。
等着关上房门等在房中,易水寒眼含怒气,显然恼怒李月白自作主张,李月白吊儿郎当靠在椅背上,轻声道,“如此才好下手,谁人有温香软玉在怀,还想去双手沾血啊?”
易水寒沉默,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直到一柱香之后,扣门声响起,李月白忘了一眼坐在门口的易水寒,叹息一声,还是自己起身去打开房门,门外果然是方才大管家许诺的一双璧人,端着水果点心,目光虽然有畏惧躲闪,却并不是全然被人胁迫,李月白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这天下,女子命贱,贫穷人家的女子命就更不值钱了,哪家达官贵没有几个侍奉的姬妾婢女,反倒是一些穷苦人家,生了模样还算可人的丫头,反倒千方百计送到权贵人家,能够被人看中生下一儿半女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即使侍奉身旁,也能为父母家换一场富贵。
性子火辣的似乎是姐姐,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易水寒,目光复杂,其中有无措也有初见这美貌皮囊的惊艳,原本晓得要被卖给别人,姐妹两个抱头痛哭了几个晚上,结果险些哭瞎了双眼,照顾她们两个的婆婆不会拿鞭子打她们,一旦破了相卖出去就不值钱了,却不介意饿上这一对姐妹几天,尤其最近的扬州权贵人物以窈窕为美,饿瘦了才好,最后姐妹俩人饿的有气无力,婆婆才端出包子,问,认命了?
姐妹两个将包子塞进嘴里,狼吞虎咽,一声认了说的含糊不清。
等着几次转手被送进州牧府,得知要侍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性子火辣人更是聪慧的姐姐特意去探了口风,晓得夫人是个大善人,特意露了马脚,让夫人晓得姐妹俩的存在,等着与夫人见面,更是得了夫人不强迫她们的承诺,等着到了私下里,心思单纯的妹妹却看着姐姐陡然流下泪来,抱着妹妹道,我们错了,是姐姐害了你啊。
妹妹自然不懂这深宅大院里的妇人心思,只是趴在姐姐怀中,轻轻说道,“我不怕,只要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回到屋内,姐姐端了茶点,然而对面这位美貌令女子都相形见绌的公子哥只是转身走进里屋,虽说脸上半点表情都没,出于女子的直觉,她总觉得这位公子哥似乎心情恶劣,果然接着就听着这位公子哥冷冷道,“都归你了。”
李月白无奈苦笑,接着向着这一对姐妹俩招了招手,一张圆桌,姐妹俩人在李月白对面坐下,果然说是性情迥异的姐妹俩,性子火辣的姐姐一点也不掩饰心中遗憾,而妹妹则显得手足无措,双眼一直盯着脚背。
看到这姐姐向着易水寒所在的房间扭头,李月白在她扭头过来的时候扮了个鬼脸,不过姐姐只是嫣然一笑,显然并没有被吓到,看到对面这张丑陋麻子脸,也没有那么令人生厌了,倒是李月白泛酸道,“美不美?”
姐姐微微一愣神,顺着李月白的目光,自然晓得李月白说的是方才那位公子哥,实诚点了点头,谁想这麻子脸接着就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道,“可惜啊,那个家伙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
姐姐自然也听说过有些公子哥品味独特,喜欢豢养俊俏的小相公,只是那位公子哥竟然也是如此吗?顿时脸色古怪,而桌对面的麻子脸正一幅跃跃欲试神情,接着却眼瞅着从屋中飞出一个东西,砸在麻子脸背上,麻子脸兔子一般跳起来,看到满地的碎片,跳脚想骂骂咧咧,却声音越来越小,更是心虚朝着屋中打量。
姐姐强忍着笑,就连妹妹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可惜这位麻子脸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在这姐妹二人心中已经一落千丈了。
夜色渐深,李月白却只和姐妹二人谈天说地,姐妹二人似乎也发现眼前这麻子脸似乎没有对她们姐妹二人动手动脚的意思,就连始终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妹妹,也伸手去拿桌子上摆着的苹果去咬着吃。
外面从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天,易水寒打开房门,看到这一对姐妹花已经趴在桌上睡着,脸泛桃红,却睡得十分深沉,李月白随手掀开桌上散着缭绕香气的香炉,向易水寒讨了一张手帕,将炉中燃烧殆尽的几块香料渣子挑出来,看到易水寒露出好奇神色,李月白坏坏一笑道,“春梦了无痕,等着她们醒了,自然说不明白今夜发生了什么。”
易水寒眉头微皱道,“你怎么会有这么下三滥的东西?”
李月白呵呵一笑,并没有解释,二人悄无声息走出屋外,易水寒领路,七拐八拐,李月白自然觉察出来二人兜了不少圈子,显然这处府邸中在夜晚也藏着不少暗哨,想要避过实在不易,直到半响之后易水寒在一间屋门前停下,李月白抬头,看到月色正浓,院子里堆砌着的杂物有些碍眼,显然这里是下人住的地方。易水寒示意李月白等等,接着转身进入屋中,几乎片刻间又出来,手中拎着一人,要不是今日做的是梁上君子的营生,李月白肯定要给易水寒鼓掌,不愧是魔教中的好汉,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干起来就是利落。
人被扔入院子枯井。
易水寒轻轻一点脚尖,飞身上去屋顶,坐在屋檐上,这位魔教妖人展颜一笑,“记好了我要你做的事情,要不七窍流血而死就太可怜了,想来你也不喜欢。”
李月白小声道,“等等。”
易水寒疑惑道,“干什么?”
李月白用激将法道,“既然你在这扬州牧的府邸中如入无人之境,不妨将那一对姐妹花也带上,否则过了今晚,有人让不让她们活就不一定了。”
易水寒冷笑,“怜香惜玉了?再说你怎么知道她们就活不了,指不定比你活的长久。”
李月白恍惚道,“我自然是方才从她们口中听来的。”
易水寒依旧是一声冷笑,不过等着他身影在屋顶上消失,李月白会心一笑,接着在一旁将早准备好的面皮附在脸上,不知何时一道人影站在身边,形如鬼魅,李月白却并不在意,直到这张面皮敷好,摇身一变成为白天所见的那个杂役的李月白才吊儿郎当拍了拍这人的肩头,若说全天下到处都是西湖剑宫的探子死士实在是言过其实,但要是这有着大仇的扬州牧府邸都没有安插进几个死士,李月白都觉得说不过去。
不知面貌的死士身影几乎都在黑暗中。
李月白怅然道,“觉得我多管闲事?”
死士声音嘶哑道,“少爷做什么都有道理。”
李月白摇头道,“你可别这么说,我又不是我爹,那俩姐妹花可怜是其一,其二我倒是想看看她们要是被带入魔教会发生些什么,当然这些你不用在意,继续帮我查那条纸条的主人,将街头卖栗子的收买给我传递消息,好想法,就是他怎么晓得我一定会按照他说的做?愿者上钩,这其中对旁人心思的揣摩已经炉火纯青,想想就叫人不寒而栗,虽说他没做什么,但一想到有这么个家伙在背后盯着,我就浑身不得劲,不管是阴沟里的老鼠还是深水里的蛟龙,都得给他揪出来才好。”
李月白转身进屋,不过从怀中拎出一方手帕,细看了一眼手帕角落里的娟秀刺字,愁眉苦脸道,“盈,还是盈盈?”
第二十一章 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