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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8章 灶痕·烟火语[1/2页]

破苍穹问天 沫凡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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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西行得一日,脚下的碎土混了草灰。风里的土腥气淡了,漫开草灰的温热气,混着陈米的微甜,不是新灶的燥烈,是古灶的沉暖,踩在老村的碎砖上,鞋底能蹭到灶灰的软绵。吴仙握着念归幡走到片旧村墟时,幡尖突然往断灶扎——老灶塌了小半,灶口裂着黑缝,缝里嵌着半焦的木柴,灶旁堆着圈断铁铲,铲下压着块黑褐色的灶面砖,砖上“灶”字被烟火熏得发暗,“火”旁的撇捺早被积灰埋得只剩浅痕,只剩个“土”字在砖上伏着,像被冷灰裹住的陶片,风一吹就掉层黑屑。
     灶边坐着个老妪,正用竹刷扫灶面砖的积灰。她手背爬着烟火熏的皱,指缝里嵌着草灰,扫一下,灰就落得像碎絮,露出灶面砖更斑驳的边。见吴仙站在村埂上,她直起腰敲了敲竹刷:“后生要寻古灶?别找啦,这老村早荒啦。灶塌了,铁铲也断了,再过些日子,连‘灶字都怕要让灶灰吞了去。”
     吴仙蹲到灶面砖边,指尖按在砖面——砖面温得发滞,灶面砖吸足了陈灰的冷气,摸上去发涩。念归幡贴着灶面砖晃了晃,幡面映出团暗褐的影:是“灶”字的字灵缩在砖下,影边绕着灰粒,像被断铁压着,动一下都带起串褐星似的光点,连“坡”字灵那点土气都透不出,只剩团蔫生生的虚影。他摸出老农翁给的布包,往灶面砖边的断铁铲上撒了点活土块——土还留着坡心的软气,刚挨着积灰就洇了点湿痕,铁铲上的焦垢竟簌簌落了些,砖上的“土”字颤了颤,露出点极淡的褐痕,像灶膛里刚燃的火星。
     “早年可不是这样。”老妪把竹刷往灶沿一靠,“我年轻时烧灶,这灶面砖总泛着烟火光。那会儿满灶的火苗跳得发亮,风箱一拉,‘灶字的气能顺着火往砖上爬,连灶边刻的‘炊字都跟着活——人往灶里添柴时,‘灶字的气能沾着米香往人衣襟钻,揭锅时摸灶面,指尖还留着烫呢。”
     她指了指村墟后的旧米缸:“后来村人搬去新镇,煤气灶烧得比柴火快十倍。烧灶的都往新镇那边去,老村就荒了。灰一年比一年厚,先埋住了灶口,再熏裂了面砖,最后连老陶釜都裂了——老厨娘前年冬来过,蹲在灶面砖边看了半晌,说字灵让冷灰困着了,得用‘活火烘,可老村的柴早潮得烧不燃,哪来的活火?”
     吴仙往村墟深处望,米缸角落堆着捆没霉透的旧稻秆,秆上还沾着点没烧尽的火星——是被灶后的老墙挡着,没被露水打潮。他从袖袋摸出麦粒串,往灶面砖没灰透的边晃了晃——麦粒带着老坡的土气,映在砖上竟“噼啪”地颤了颤,暖痕顺着砖缝往下渗,渗到“土”字的竖画时,砖缝里的灰粒竟松了松,露出点极弱的红光,像灶烬里刚醒的余火。
     “你听。”吴仙忽然按住灶面砖角。老妪停了手,竟听见灶面砖下传来“窸窣”的轻响,是那缩在断铁下的字灵动了动,影边的灰粒散了点,往麦粒晃过的暖痕凑了凑。他想起老农翁给的活土,捏着往灶面砖上轻撒——土痕漫过砖面,带着的软气浸着砖缝,撒过的地方竟暖了些,砖上的褐痕更宽了,“土”字的红光漫开,顺着灶面砖往下淌,滴在断铁铲上时,铲上的焦垢竟褪了褪。
     “得让它摸着烟火气才行。”吴仙捡起半焦的木柴,往米缸的旧稻秆上蹭了蹭——柴上沾着稻秆的燥气,他捏着柴往灶面砖边的字痕上划,木柴挨着“灶”字的残痕时,柴上的草灰顺着砖面往下落,落在砖上竟不扬,像层薄绒盖着砖缝,把冷气挡了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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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8章 灶痕·烟火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