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的可能,又逼着沈砚彻底站在南楚这边。”
他提笔写下调兵手谕,笔尖的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个小小的黑点:“传朕旨意,让镇北将军配合沈砚,务必守住松州要道。”
内侍刚要退下,又被他叫住:“去落英殿告诉宁妃,就说……朕今夜陪她看北境的烽火。”
内侍有些犹豫:“陛下,烽火之事,怕是会惊着娘娘……”
“她不是寻常女子。”贺斯辰的目光落在窗外,那里的海棠开得正盛,“有些风雨,总要一起看。”
落英殿的草莓地里,桑宁正和阿竹收拾着成熟的果子,准备送去给偏殿的沈砚。阿竹忽然指着北方的天空:“公主,你看!那是什么?”
桑宁抬头,看见天边燃起一道橘红的光,像朵炸开的花,在湛蓝的天幕上格外刺眼。她的指尖猛地攥紧了竹篮,忽然想起贺斯辰说过,北境的烽火台,只有在敌军压境时才会点燃。
“阿竹,”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异常清晰,“去把那支并蒂花簪取来。”
“公主?”
“戴着它,等陛下回来。”桑宁望着烽火升起的方向,阳光落在她脸上,像镀了层金边,“他说过,有些风雨,要一起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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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偏殿里,沈砚正系着护具,听见烽火台的消息,将那支新剑穗系得更紧了些。红绸上的雏菊在风中微微晃动,像在替谁践行着未说出口的承诺。
安王府的密道里,贺斯年正对着大周的信使冷笑:“沈月容调沈砚去北境?她以为这样就能稳住局势?真是天真。”
信使躬身道:“王爷,大周主力已过松州,只要您在南楚城内响应,里应外合,贺斯辰必败无疑。”
“里应外合?”贺斯年抚摸着腰间的玉佩,那是当年前太子赐给他的,“本王要的不是‘必败无疑,是‘万劫不复。”他从袖中掏出个锦囊,扔给信使,“把这个交给大周皇帝,告诉他,沈砚统领的沈氏旧部里,有本王安插的人。烽火燃起时,就是沈砚身败名裂之时。”
信使接过锦囊,触到里面坚硬的物件,像是枚印章。
“这是当年沈从安的兵符印鉴。”贺斯年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沈砚带着沈家兵打大周,却用父亲的印鉴通敌——你说,贺斯辰还会信他吗?桑宁还会护他吗?”
密道外传来烽火台的警报声,贺斯年走到出口,望着北方天际的火光,笑得狰狞:“好戏,才刚刚开始。”
大周坤宁宫的药炉还在煨着安神汤,皇后看着刚收到的密信,指尖在“沈砚通敌”四字上反复摩挲,忽然将信纸扔进炉中。火苗舔舐着纸页,映出她眼底的疲惫。
“娘娘,陛下已亲率禁军北上,说是要在松州督战。”侍女低声禀报,“还说……要把桑宁公主‘接回来,亲自废了她的封号。”
皇后拿起汤勺,轻轻搅动着药渣:“接回来?他是想把她绑回来吧。”她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沈砚若真通敌,桑宁在南楚便再无立足之地;可若他是被构陷……”
“娘娘是说,安王的计策有诈?”
“贺斯年的心比墨还黑,他要的从来不是沈砚的命,是贺斯辰的江山。”皇后将汤药倒回砂锅里,药味弥漫开来,像化不开的愁绪,“传信给松州守将,让他别太急着‘立功,看看再说。”
她望着窗外的烽火狼烟,忽然想起多年前,桑宁还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追在她身后喊“皇嫂”,手里举着朵刚摘的雏菊。那时的天很蓝,风很轻,谁也没想过,后来的路会这么难走。
“这盘棋下得太乱了,”皇后轻声呢喃,“再下下去,怕是连执棋的人,都要被吞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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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棋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