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想起贺斯辰出征前的嘱托:“任何时候,没见到朕的亲笔手谕和完整虎符,绝不能开城门。”他忽然冷笑一声,拔出剑指向城下的黑影:“拿下!这是安王的圈套!”
黑影见状不妙,转身就跑,却被早有准备的禁军一箭射穿了腿。李威走上前,从他怀里搜出封密信,上面赫然是安王的笔迹,写着“事成之后,封你为护国将军”。
“果然是他。”李威将密信凑到火把上点燃,“传朕的令——不,是传陛下的令,加强各城门的守卫,任何人不得擅自开城!另外,派人去安王府‘保护王爷,别让他再跑出来惹事。”
城下的惨叫声渐渐平息,残阳的余晖早已散尽,只有城楼上的火把还在明明灭灭,像无数双警惕的眼睛。
落英殿的灯亮到了深夜,桑宁正和阿竹将晒干的雏菊花瓣装进香囊,准备让暗卫带给前线的沈砚。雪青骓的嘶鸣声从马厩传来,比昨夜安稳了些,带着点轻快的调子。
“公主,你听!”阿竹竖起耳朵,“雪青骓好像很高兴,是不是前线打了胜仗?”
桑宁把最后一个香囊系好,上面绣着朵小小的草莓花:“或许吧。”她望着窗外的月亮,那里的光清清凉凉的,像贺斯辰临行前看她的眼神,“等他们回来,我们就把这些香囊挂在草莓地里,让香味飘得远远的。”
远处的更夫敲了三更的梆子,声音穿过宫墙,落在落英殿的窗纸上,像一声安心的叹息。南楚的都城,在夜色里安稳地呼吸着,暂时没被东门的暗流惊扰。
大周行营的烛火下,皇帝捏着刚收到的密信,上面说“南楚东门未开,安王的人被擒”。他将信纸揉成一团,砸在皇后脸上:“你看!连安王都失败了!现在除了打,还有别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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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没躲,任由纸团落在脚边:“陛下,桑宁在南楚很好,落英殿的草莓熟了,她还让人给沈砚送了雏菊花囊。”
“你提她干什么?”皇帝的声音发狠,“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不是。”皇后捡起纸团,展开抚平,“她只是……不想再做谁的棋子。就像当年,她不想做陛下制衡南楚的棋子,现在也不想做陛下开战的借口。”她忽然抬头,目光直视皇帝,“陛下,您到底是想夺回南楚的疆土,还是想夺回那个不听话的妹妹?”
皇帝愣住,喉间像被什么堵住。帐外传来松州关方向的号角声,悠远而苍凉,像在嘲笑他的执念。
“够了。”他挥了挥手,声音疲惫得像块浸了水的棉絮,“传朕的令,大军……暂缓前进。”
皇后望着他佝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北境的残阳,不仅染红了城墙,也染红了某些人心里不肯承认的悔意。
落英殿的月光下,桑宁对着信纸写下最后一行字:“松州安稳,勿念。”她将信塞进信鸽的脚环,看着它扑棱棱飞起,融入月色里。信里没提安王的阴谋,也没提都城的暗流,只说“草莓长势好,雏菊正盛开”——有些风雨,不必让前线的人分心。
信鸽穿过云层,朝着松州关的方向飞去,翅膀上的月光,像谁撒下的一把银粉,温柔地覆盖了战场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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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残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