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禁足第七日,阳光透过糊满灰尘的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承乾斜倚在软榻上,翻阅着一本泛黄的《礼记》,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徐惠,”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把东西取来吧。”
徐惠闻言,缓缓起身,走到书架前,看似随意地抽出一本《礼记》。
她纤细的手指在书脊上轻轻一按,一个隐秘的夹层便显露出来。
从里面,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略显陈旧的图纸,双手捧着,递到李承乾面前。
那是一张炭窑的图纸,线条粗犷,笔触略显稚嫩,显然出自工匠之手。
李承乾接过图纸,仔细端详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增烟道三尺,控火温,以水淬之……”他拿起笔,在图纸上细细批注着,字迹遒劲有力,与图纸的粗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说这是‘东宫旧匠遗方,想来孙思邈会感兴趣的。”
徐惠心领神会,接过图纸,轻声应道:“奴婢明白。”她知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借孙思邈之手,改良炭窑,为即将到来的寒冬做准备。
次日,城南的炭窑升起了阵阵黑烟,与往日里那种带着呛鼻气味的白烟截然不同。
窑工们按照“东宫旧匠遗方”的指示,对炭窑进行了改造,开始烧制一种全新的炭——黑炭。
这种黑炭乌亮疏松,一经点燃,便散发出淡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轻烟。
更令人惊奇的是,它比寻常的木炭更加耐烧,足足能多烧三成的时间。
百姓们喜出望外,纷纷称之为“轻烟炭”,争相购买。
孙思邈得知此事,心中颇为疑惑。
他来到炭窑,仔细观察着这种新炭,又询问了窑工烧制的过程,隐隐觉得其中蕴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玄机。
他将一些“轻烟炭”带回太医院,暗中试用于病患的帐中。
令人惊讶的是,那些原本咳血不止的病人,症状竟然有所减轻。
“莫非……这真是古方之力?”孙思邈抚须沉思,仰望天空,他行医一生,见识过无数奇方妙药,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炭。
与此同时,武媚娘正忙碌着另一件事。
“媚娘,这双绣鞋,务必亲手送到赵十三手中。”李承乾的声音在武媚娘耳边响起。
武媚娘接过那双绣着精致花纹的鞋子,心中明白,这并非普通的绣鞋,而是一件重要的信物。
她不动声色地应道:“奴婢遵命。”
她回到自己的绣房,关上房门,从针线盒里取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将绣鞋的鞋跟剖开。
在鞋跟里,她发现了一枚小小的铜管,打开铜管,里面是一张用娟秀字体写成的密信:“炭窑三日一更,车轴七出八入。”
武媚娘看完密信,将铜管重新藏好,又将鞋跟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提着绣鞋,来到了宫门口,找到了负责采买的太监,说明了来意。
那太监见是东宫的侍女,也不敢怠慢,连忙安排人将她送出宫去。
武媚娘一路打听,找到了位于城郊的炭窑。
她见到炭窑管事赵十三,脸上堆满了笑容:“赵管事,这是我家主子特意为您做的绣鞋,感谢您这段时间对东宫的照顾。”
赵十三接过绣鞋,眼神闪烁不定。
他原本是魏王府的旧人,魏王死后,他便被贬到这偏远的炭窑当管事,心中对李承乾充满了怨恨。
“有劳太子殿下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双绣鞋。
他按照密信上的指示,调度着马车进出的时间,使那些运送零件的马车与运送炭料的马车错峰而行,完美地避开了高履行的耳目。
高履行这几日一直在监视着东宫的动静,他总觉得李承乾在暗中搞什么鬼。
他派人搜查了东宫的每一个角落,却一无所获。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我多疑了?”高履行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此事禀报给李二。
御史台的同僚得知此事,纷纷嘲笑他:“高大人真是谨慎过头了,竟然把防蚊子当成防老虎!”
与此同时,徐惠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井水……似乎有些浑浊。”徐惠站在东宫的井边,仔细观察着井水的颜色,眉头紧锁。
为了查明真相,她连夜以醋煮布覆口,潜入东宫的偏院,重新取了一份水样。
她将水样仔细封存好,交给了一名常来东宫抄经的小沙弥——法缘。
“法缘师父,这是我家主子托您带给太医院的净水,劳烦您了。”徐惠轻声说道。
法缘并不知道水样有问题,只当是徐惠施舍的善举,连忙答应下来。
他将水样带到太医院的煎药房,恰好被孙思邈亲眼看见。
“这水……是从哪里来的?”孙思邈拦住法缘,沉声问道。
法缘不敢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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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
第3章 暗流涌动,谁在掌灯前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