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一位独眼老人。他将一枚铜币递给我:“祖传的,不是卖,是托。”
我疑惑地望着他。
他说:“别让它沉默。你若写下它的故事,它就还能活。”
我将它收好,握于掌心,像握着一段沉没的时间。
他笑了笑:“我们这儿的风,最懂怎么把旧梦吹进远方。”
我走了几步,又回头,他正缓缓收摊,铜片在布上发出轻响。
我写下:“桑金的古币,不是流通的货币,而是被遗忘历史中沉默的叹息。”
夜幕降临,村中围火煮粥。柴火噼啪,空气中有焦香与黄沙的味道。
艾哈迈德突然低声说:“我想离开。”
我一愣:“去哪?”
“省城,读书。然后回来,建学校。”
我笑:“很多人都想建学校。”
他看我一眼,目光透着某种决意:“我要建真正的学校,不只教字,还要教我们这块土地的故事。”
话音未落,一名披着黑纱的母亲走来,递上一块包着旧笔记本的布包。
她轻声说:“这是我儿子的,请你帮我把它读完,然后告诉他。”
艾哈迈德接过,抱在胸口,眼神沉稳如磐。
我望着他,忽觉他心中藏着的那团火,比柴火更亮。
次日下午,他带我来到村东一处废屋。帆布掀开,露出一条石阶。
“旧学校。”他说。
我踏入其中,昏暗光线中,七八个孩子坐在地垫上,有人默写,有人描图,专注且安静。
墙上拉着一条黑布,当做黑板。
“它曾三度被封,但我们三次挖出。”他说,“我们怕的不是没灯,是怕忘。”
一个女孩站上砖块堆起的讲台,读出纸上诗句,声细却稳。
她读完,转头望向我:“你会回来吗?”
我看着她,点头,再点头。
那一刻,我心头涌动的不仅是感动,还有责任。一种源自共鸣的责任。
天快亮时,我登上老堡最后一眼看桑金。
那名画风的孩子又来了,递给我一只布鸽。
“你带它走。”
“去哪?”我问。
“你去哪,它就去哪。”
我收下它,心中泛起某种莫名温热。
我不是带走一只鸽子,而是带走一座低语的村庄,一群不肯熄灯的灵魂。
我知道,他们把希望托给了一个外来者,而我,会为他们吹响另一种风。
卡车启动,尘土扬起。
我坐在车尾,再次翻开《》写下:
“桑金,这座静沙低语之城,藏着一块金帷、一口信使井、一所地底课堂、一枚沉铜古币、一盏柴火、一只布鸽与一位名叫艾哈迈德的少年合奏的信仰之声。”
这一页,我用心压住,用愿望封存。因为我知道,真正的乐章,从沉默处响起。
下一站,坎大哈。
坎大哈——你是沙漠与绿洲交界的心跳,是英雄与诗人共饮的梦之庭台。等我,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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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阿富汗,桑金:静沙燃梦,低语之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