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暮顿住脚步。
李亭川见她突然不动了，眉头一挑，翘唇吹去挡脸的发丝，一张灰扑扑的小脸上扬看着她：
“怎么了？”
沈朝暮嗯了一声，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李亭川低哼：“我才不说第二遍。”
沈朝暮也没问，只是在心里犯嘀咕。
李亭川？
这个小孩竟然是李亭川？
沈朝暮感觉自己脑子里面乱乱的。
对了，方才那几个大汉曾说他是梨园的，梨园不就是戏班子吗？李亭川确实在戏班子混过。
他怎么会突然变小了？
这空间里果然大部分环境和时间都处于混沌状态，沈朝暮咬了咬唇，不知道该如何解除这个迷局才行。
并且…
她摸了摸李亭川的头顶，被李亭川用手挡了一下。
李亭川小时候真的是这个样子吗？这么…调皮傲娇，像个熊孩子一样，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她心里突然痒痒的，看着这样的李亭川，莫名生出几分逗弄的念头来。
李亭川见沈朝暮不说话也不走动，注意力很快被周围的环境吸引。他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糖葫芦摊上，红彤彤的脆果外裹了层泛黄的晶莹糖浆，只是看着嘴里就发酸，分泌出不少馋液。
他本来从梨园里偷跑出来，带了不少月钱就为了报答送他进梨园的老爷爷。结果路上被从前那群乞丐帮的头头拦住，不仅对他动手动脚的，还扒了他的衣服。
两方争执中他才从对方的口中得知，老爷爷早就被打死了。
想到这，李亭川垂下视线，吃糖葫芦的心思也变得荡然无存。
他真的死了？
李亭川不愿意相信，可他之前确实在乞丐长期流落的街道找了老爷子好几次，都是无果而归。
这时，一旁的沈朝暮开口：“你想吃糖葫芦？”
李亭川下意识想说不，可他随即想到，如果沈朝暮愿意给他买，他又为什么拒绝呢？
“嗯…”李亭川愣了愣，眨了眨明澄澄的眼，指了指那糖葫芦摊子上最显眼的一个山楂葫芦，“想吃。”
沈朝暮点点头。
最后李亭川两只手各握着三串明艳艳块头大的糖葫芦，有些茫然地走在路上。
这女人竟然真的说买就买，还一口气给他买了六串…
他有些受宠若惊，暗戳戳打量走在身旁的女子。
为什么？
他边想，边张嘴咬下最上头的一颗山楂，尖牙刺破脆弱糖壳，甜腻与果酸巧妙融合，溢在唇齿间。
吃着吃着，他两眼华光，神采奕奕。
真好吃！
他还是第一次吃这糖葫芦。像是尝到了什么山珍海味，每颗山楂都细细品味，咀嚼。他害怕以后没什么机会再吃到这种美味，所以拼了命的想让这味道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连旁的什么警惕，怀疑顾虑，通通被他抛之脑后了。
沈朝暮见他埋头苦吃糖葫芦，又兴奋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笑和心疼。她虎摸了两把李亭川的头顶，李亭川没有拒绝。
但他还是掀眼看向沈朝暮，正好就瞧见沈朝暮冲着他笑。
日光和煦，照得她整个人都渡了一层光，随风飞扬的鬓发，宛如根根分明的金丝线。
明媚而温柔。
李亭川忽然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被一箭射中了，看着她的笑容，他别扭地又低下头去，啃手中的糖葫芦。
好奇怪。
吃糖葫芦所带来的愉悦，竟然抵不上见到她笑容的一瞬间。
他快速眨了眨眼，还想再看回去，却发现沈朝暮已经目视前方，没看他了。
心中不免腾升起落差之意，隐隐怅然若失。
沈朝暮忽然问道：“你们这有没有什么，北边的西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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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糖葫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