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个解释不罢休。
“给木木挠了一下。”罗与欣也言简意赅,顿了顿又加上了句,“小伤,刚破皮。”
纪琮紧绷的肌肉线条这才放松下来,整个人的气场也不像方才那么凛冽凄冷了。
思思跟在罗与欣身后,离纪琮最近,他身上的气场变化感知得最为明显。
罗与欣继续走,纪琮的脚步稳稳的扎在地上,见她已经绕过他去了,竟低声叮嘱了句“小心为上。”
罗与欣一哂,并不搭理纪琮,脚下的步子加快,结了帐,飞快地抓起包装好的镇纸走了。那背影,看起来简直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纪琮觉着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绵软蔓延开来,像是沉睡了许久的一枚种子,倏尔遇上水土的滋养,于是伸伸懒腰,扎根茁壮生长起来。
自然而然的,仿佛那枚种子被什么际遇激活了似的。
罗与欣一路快步走,几乎要小跑起来,她也说不清自己在试图躲避什么,或许单纯就是觉得纪琮的眼神看的她不太舒服,于是出于本能地尽可能离他远点。
垂眼看一下手上的镇纸,罗与欣在思思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是早早就等在门口的,今天拉车的还是大白,看见她出来,响亮地打个响鼻,兴奋的连两只前蹄都高高扬起来。
罗与欣过去摸了摸它后颈的鬃毛,大白乖乖的俯下头,温顺地任凭罗与欣来回摸了好几遍,温润的大眼睛里亮晶晶的,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那厢纪琮随手拿了一条墨,大眼在掌柜的面前晃了一晃,就算是过了明路,光明正大的揣进袖口去了,一副光明磊落的君子做派。
伙计注意到,这位大主顾挑的这条墨紧挨着方才那位小姐挑的镇纸。平心而论,就他这些年做纸墨生意的经验来看,并不算出挑,甚至只能称得上中上等品质。
没想到他单单挑了它。
伙计若有所思,掌柜的已经笑得满脸褶子,活像朵开的正灿烂的菊花。
“公子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那掌柜的佝偻着腰,哈巴狗似的巴着纪琮,极力向他推销着自己店里的物什。
“暂时没什么了。有了再来。”一张冰山脸,看起来并不乐意跟这种市侩小人多说哪怕一句话。眉宇轻微皱起一个浅浅的褶皱,看起来过分勉强自己才跟这掌柜的说话。
掌柜的倒也知趣,眼见这位大爷并不乐意搭话,讪讪地闭上嘴,抿着嘴笑得更起劲儿,那谄媚的表情委实惨不忍睹。
纪琮一挥衣袖,撩起衣摆转身走出门去,动作流畅利索,并不再看那掌柜的一眼。
直到他走远了,那掌柜的才回到躺椅上躺下,顺手操起一根细竹签来剔牙。
罗与欣让马车夫停在一家卖糖炒山楂的摊位前,摊主是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乐呵呵地收了一串铜钱,把几个油纸包装的满当当的。
罗与欣拿了一颗最大的放到大白嘴边,大白眼睛一亮,显然对罗与欣手上这种人类的吃食十分感兴趣,张嘴一口吞下,嚼巴嚼巴,一张瘦长的马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起来。
“哈哈!大白,好吃不?”给大白的那颗放的糖霜最多,相比其他的而言味道也不算酸。可对于大白这种除了草料之外什么都没吃过的马匹来说实在是无福消受。于是只能眼巴巴看着她们几个吃,一边还吸溜着几乎要流下来的口水。
那老爷爷抄起手来慈爱地看着罗与欣逗大白玩,明看人家都不乐意张嘴了,还巴巴地往它嘴里塞,它勉为其难地又吃了两三个,也就习惯了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试着主动跟罗与欣要过来吃了。
木木今天没跟着出来,要不这会儿铁定要跟大白红了脸,央求着罗与欣也亲手喂到它嘴里去。
大白打个响鼻,嘴裂开一条缝,又细碎的山楂籽从里头掉出来。
罗与欣低头一看,好家伙,全都被嚼得粉碎,几乎又混合着红艳艳的山楂果,猛一看还真认不出这就是山楂籽了。
“籽可不能吃,要吐出来。”罗与欣嗔怪地一拍大白的脑袋,于是大白就学着她们的样子把吃的干干净净的山楂籽完整吐出来,每打一个响鼻,就有一小把湿漉漉的籽落在地上。
果然还是新鲜出炉的糖炒山楂好吃。
罗与欣一边满足地吃着,一边下定决心下次还买现做的拿回家吃。
罗臻对于罗与欣买的镇纸很满意,本来是一位夫子的生辰快到了,他就寻思着要拿什么既不辱没读书人又能入了眼去的物什,这一来二去的,就想到了镇纸。
从前听夫子提过,镇纸这东西可是大有讲究,言语之间全然是对镇纸的喜爱。
第一百零六章再抹一把灰就更好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