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光到底不如白日,烛光忽闪忽闪的,在灯下看书久了眼睛不舒服。
‘‘老爷,是老爷来了。霜云还不曾碰见过这样的事,要知道他只远远的见过纪戎两眼,其余时候再也没见过。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霜云咕哝着,想不明白怎么纪戎突然会过来,要知道他这十来年可都没管过主子。
‘‘人往高处走,他倒是聪明。纪琮说了这么一句话,没头没脑的,霜云却很快听明白了。
‘‘合着他是看少爷风光了才来的,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霜云替纪琮打抱不平。
‘‘哪里的话……离风光,还远着呢。纪琮抬眼看破落荒凉的屋子,怎么能称得上风光呢?
明明他还如此落魄,哪里来的风光呢。
他知道,她的三个哥哥都取了贡士,他不过名列前茅罢了,委实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那边纪戎已经打量了一番,故作淡然地负手走进来。
‘‘琮儿。他叫的如此亲近,脸上带着理亏又急于争取些什么的讨好,隐约还有些谄媚的意味。
纪琮坐在窗边看书,书卷泛黄,中间高高的凸起一块来,正是纪琮正看的那一行。
早在霜云通风报信的时候,纪琮就已经把手上那卷奇书收好了,任凭纪戎翻破天也没可能找得到。
纪戎快步走近纪琮身边,伸手想拉住他的手臂,纪琮不动声色的往后一躲,纪戎就扑了个空。
他也不恼怒,表情愈发亲切起来,‘‘琮儿,你可是为父的骄傲啊。
纪戎欣慰地要去拍纪琮地肩,纪琮一个利落的闪身错步避开他,敛眉低目,唇角也紧紧的抿着,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愈发冷峻起来,生人勿近的一张脸,纤长卷翘的睫毛低低地垂下来,正好遮掩住他眼里的情绪。
‘‘是吗?纪琮反问一句,语调轻柔,像一声喟叹,仍旧盯着自己脚下的那块地。
有些脏了。只要被让人踩过的,当然都脏的无法容忍。
‘‘那是自然。纪戎噎了噎,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表情愈发温和,眼神也真正像个疼爱儿子的父亲一般,赞许,嘉奖,还有些得意忘形。
‘‘为父特意给你办了一桌酒席,还有这里的院落未免也太过破旧了,还是同为父回前院的好……教你母亲亲自给你安排一处好地方。纪戎一口气说完,觉得这个安排巧妙极了,当即就邀功一般急切地抬眼看纪琮。
‘‘琮儿……
‘‘不必了。纪琮的声音冷清又不近人情,和纪戎的关系不像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倒像相看两生厌的仇人。
纪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纪琮打断了,于是呆愣愣的看着纪琮。
‘‘可你这住处未免……纪戎说不下去了,承认纪琮生活环境差到离谱就是间接承认自己这做父亲的失职,可偏生这就是无从辩驳的事实。
于是他就叹了一口气,‘‘是为父疏忽了。
这做父亲的给儿子赔礼,可是给足了脸面了,纪琮倘若是个识趣儿的,就该巴巴地过来服软才是,绝没有犟劲不给他台阶下的道理。
第一百六十七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