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纪琮并不买账,只冷冷哼了一声,像是从鼻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示意他已经知道了,纪戎也就不必再摆出一副强装慈父的嘴脸了。
真虚伪。
‘‘那咱们走吧?纪戎急切地问纪琮,教他看来,纪琮最好是此时就动身往前院走,接受了他提供的一长溜儿好处,也就知道仪仗他这个父亲的重要性了。
到时候,他想提出什么问题不也便利许多吗?
纪戎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
不得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半点不错。纪戎自私自利的嘴脸恰好同叶薇就是一类人,自然臭味相投,谁也不必嫌弃谁了。
‘‘不必,这院落我住惯了。不是说这院子有多好,只不过是他当真住惯了。
再者在这里无人过问,他想做什么尽管依照自己的意愿来,若是到了前院,在旁人眼皮底下做事,难免束手束脚。
纪戎和叶薇一家五口舒舒坦坦关起门过小日子,他难不成要上赶着招人厌倦?
他纪琮自认还不曾下.贱到这等地步。
“那怎么行,你是我纪府的公子,吃穿用度上样样须得跟你三位哥哥看齐,可不能落人话柄。”纪戎一副很为理应如此的模样,丝毫不觉得这话打脸。
“没什么要紧事,父亲还是快些回去吧。”纪琮下逐客令,他同纪戎并不亲近,强自套近乎也只让彼此尴尬。
更何况他并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精力在无关之人身上。
纪戎的假笑维持不下去了,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就讪讪地伸手把揪起来的袖口抻平,那点褶皱消失,他就又是一个官场春风得意的京官了。
“为父已经把揽竹轩腾出来给你预备着了。”纪戎试探的直视纪琮的表情,有些心惊于他的冷漠,果然不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看他的眼神都不对。
性子孤僻他能理解,也不苛求他一时半会儿就改正,怎么看他的眼神跟看一块没甚温度的石头一般,以至于他只要面对上纪琮就有一股冰冷在身上蔓延开来。
毛骨悚然也不过如此。
纪琮只冷淡的盯着他看,并非刻意而为之,像是在看他,更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这种虚无缥缈的注视远比直截了当开口说话令人生畏,纪戎心头那点尚未升腾起来的怒火硬生生消散开去。
“和为父的院落最为接近,不必担心你哥哥和你母亲……”不知怎的,对上纪琮古荡不起丝毫涟漪的眼神,纪戎的声音蓦地就低下去,盛气凌人的气势也收敛了十成十,再把腰背稍稍含下去一点,就有些卑躬屈膝的意味了。
“父亲,您贵人多忘事,想必早就把我母亲抛诸脑后了吧?”疑问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陈述出来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他拢了拢手,年前落下的冻疮一直到开春还没好利落,指关节处还是有浅粉色的伤疤,他一用力把手攥成拳头,就隐约有丝丝血迹渗出来了。
“你母亲是叶薇。”纪戎听了这话脸色有些难看,语速缓慢,一字一句对着纪琮说。
第一百六十八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