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叶元泽心沉到谷底,心有不甘,想再挣扎一下,抬眼就看见叶晋南的眼神并不慈爱,锋芒毕露,像一点冰锥似的,直直地刺入他心里去,像有一条毒蛇顺着后背缓缓往上爬。
“儿臣遵旨。”叶元泽神色一凌,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磕头,拱在地上不知多久,才听上首那人大发慈悲地开口。
“地上凉,快些起身吧,莫要坏了身子。”这话说的并不诚心实意,起码近前的王德喜就没瞧出来叶晋南哪里对嫡次子有丝毫的关爱。
“谢父皇恩典。”叶元泽暗自咬牙,尽可能不在叶晋南眼前露出任何软弱来。
跪的时辰久了,膝盖骨已经没知觉了,酸软无力,怎么都使不上气力来。
父皇喜欢能独当一面的孩子,他知道,并且自打出生起就向着这个目标努力,如今看来,似乎从前的一切都虚无缥缈。
竹篮打水,一场空。
叶元泽心念一动,身子就打了晃,竭力让自己站稳,又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
叶晋南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明显不喜欢叶元泽的做派,不过宽容大度地露出一抹笑,“下去歇着吧。”
叶元泽走的相当艰难,不过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他练过武,下盘极稳,叶晋南目视他走出去,眼里才闪过一抹满意。
不错,他就喜欢能一手拿捏的孩子。
不过,他云夜的江山,可不能交给一个软蛋。
“让他进来吧。”
叶元泽出门之前隐约听见他父皇的声音,让王德喜宣人进来,是谁呢。
叶落衡,他一母同胞的长兄。
“二弟。”叶落衡看起来兴致颇高,声音压的低低,里头的人什么都听不见,只能隐约辨别出大皇子一脸和善同太子殿下打招呼,叶元泽却一张黑脸,并不热络。
叶元泽当然热络不起来。
应不应都是他的不是。
“大哥说笑了。”叶元泽权衡一二,于是如此说道,希望叶落衡听懂他的暗示。
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名分上首先就比一众皇子高出许多,以至于平头皇子见了都要行礼称呼一声“太子殿下”。
叶落衡跟他称兄道弟,不是可不就是生生打他的脸,暗讽他不再拥有超凡的地位了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叶落衡也真敢!
“二弟,没叫错呢。”叶落衡怕叶元泽听不清似的,又不经意地往他耳廓凑了凑,声音轻如鸿毛撩拨着敏感的耳膜,叶落衡还笑眯眯的,长兄看不懂事的小.弟.弟一般宽厚友爱。
正是叶晋南一直以来提倡,向往的。
说来可笑,像叶晋南这般杀伐果断之辈,竟无比向往寻常人的天伦之乐,并致力让他周围人营造出这样的氛围来。
理智战胜了冲动,叶元泽也笑得无害,昂头,果真像是一个孺慕兄长的孩童了。
“长兄,鹿死谁手,可还不一定呢。”这话叶元泽说的十分轻,又掷地有声。说完就轻拂开叶落衡搭在他肩头的手。
呼,这只手,方才可没少再隐蔽的地方掐他的皮肉呢。
第二百二十九章[2/2页]